“我親愛的村民們,不會再有狼人叫你們困擾了,所以請快活點吧。”我熱情地對村民們說。
他們簇擁在一團,表情惶恐又不安,眼神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我知道他們對于狼人已經遠離他們的生活這點還沒有什麼實感,而狼人帶給他們的恐懼也不可能輕易抹去。
我決定動用我的個人魅力,好叫他們從身體到精神都擺脫恐懼。
“好了,我的女孩,告訴你個秘密吧。”我對那位深受狼人禍害的女人說,她依偎在她那已經上了年紀的父母懷裡,自從遭到狼人的襲擊後她那姣好的面容上在未出現曾經那可愛的紅色。
“我最大的秘密報複就是驅逐世間一切邪惡!”我确保我的聲音足夠讓所有村民都聽到,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樣,他們的神情不再那麼惶恐。
然後我決定開個俏皮的小玩笑,當然那也是我的真實想法。我沖他們眨眨眼,露出讓我榮獲三次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的漂亮笑容說:“還有銷售我的系列洗發水!”
不出我所料,那種惶恐不安的神情從他們臉上褪卻,取而代之的則是忍俊不禁。包括那可憐的姑娘,那消失已久的腮紅也從内到外地浮到她那可愛的粉臉蛋兒上。
諾亞為這不着邊際的冒險故事獻上了她幹巴巴的笑。故事的劇情都很經典,經典到了一種俗套的地步。但它仍能成為暢銷書自然是有原因的,像是巫師界的冒險小說家就那寥寥數個,以及洛哈特的文筆确實不差。
不得不承認,諾亞覺得最有意思的是文中時不時就出現的自吹自擂式的幽默。像銷售他的系列洗發水什麼的,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喜感,畢竟沒有哪個作家會一邊寫作一邊買洗發水是不是。
直到諾亞在雜貨店看到真的有洛哈特系列洗發水賣,真棒,更好笑了。誰家好作家還賣洗發水啊?不過諾亞還是買了一瓶準備回去挑戰一下。
自從諾亞住進對角巷,不論風雨險阻她都要上魁地奇精品店溜達一會。顯而易見的,諾亞發自内心地想買一把飛天掃帚,不過商店裡各種型号的掃帚實在令人難以抉擇。
諾亞心裡當然已經有了青睐的目标,那就是新出的光輪2001。原因有二,一是哈利有去年出的光輪2000,諾亞不喜歡撞款,一般情況下新品比較不容易碰到同款。第二就是光輪2001是最新出的,也是現在市面上性能最好的。
還有一點需要謹慎考慮,那就是一把造型流暢,做工精巧,設計巧妙,性能卓越的飛天掃帚絕不可能便宜。
去年一整年,諾亞花錢再怎麼大手大腳也不過用出去了一百多加隆,而這一把掃帚就要好幾百個金加隆。
諾亞的生活費能負擔的起嗎,不是不能,隻是接下來幾年要過的緊巴些。不過平日裡都住在霍格沃茨,除了課本也沒什麼要買的。再說了,諾亞就一個道理,這掃帚她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至于錢嗎,東方有句老話,零用錢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是會有的。
綜上所述,諾亞買一把算得上貴的光輪2001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萬不可怠慢。諾亞打算在周三買,她要當着三個小夥伴的面,完成這曆史性的一刻,而今天是她最後一次隻逛不買了。
“哼哼,硬币碰撞着叮當響,口袋鼓鼓我很嚣張,無人管束獨來獨往,買把光輪上雲霄,嗯哼哼...”
諾亞邊走邊哼唱着不成曲的小調,到了魁地奇精品店門口,又是一大群小巫師圍趴在櫥窗上心無旁骛地欣賞光輪2001。
不過一想到明天這把令人垂涎欲滴的掃帚就要進她諾亞的口袋,那感覺,要多爽有多爽。
叫這些小傻瓜們多瞧幾眼吧,她諾亞大人今天就大發慈悲,晚些時候在來逛吧。
諾亞一邊在腦子盤算着明天的安排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她身側的挎包。突然地,她的肩膀一輕,身側的挎包突然消失,放下的手兀地落在了褲腿上。
“唉?我包呢?”諾亞回過頭,她還以為是肩帶什麼的斷了。因此她第一時間看向地面,但是地上什麼都沒有。除非是諾亞的視力出現了問題,或者她的包是被施了變形術的人參果,不然也不至于剛落地就不見蹤影。
其實動動腳趾都能想到是碰見了小偷,當然這也要怪諾亞,因為即将要買飛天掃帚,她表現的太過張揚了,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也是難免。
不出所料,當諾亞擡頭時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回過頭,露出了他泛黃的眼白,以及黑豆似的瞳仁。不湊巧的是他與諾亞對上了視線,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她可以确定,對方就是偷她包的小賊。
至于諾亞為什麼會如此笃定,那隻能歸結于第六感和女人的直覺。
諾亞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小偷一拐一扭地鑽進了翻倒巷,她也緊跟其後。
翻倒巷和對角巷就像不同色調且出自風格極其迥異的兩個畫家之手但又被唐突地貼在一起的兩張畫。白蒙蒙的瘴氣妨礙了視野,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跟丢,諾亞表示她吃過失敗的苦頭了。
巷子裡的人不算少,但是跟對角巷做比的話就顯得太過凄涼了。這兒的巫師穿的袍子大多是黑色,再不就是顔色灰敗或暗淡,而且他們還喜歡戴那種可以把臉藏住的帽子。
諾亞沒有放緩速度,她聚精會神地跟着,生怕會跟丢。一個老女巫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她戴着一塊像被人咀嚼了十年的黃綠色口香糖般軟塌塌的帽子。咧開的嘴裡是長上了苔藓的黑黃牙齒。像樹枝一樣粗糙的手指端着一個貌似是剛從泥水裡撿起的盤子,盤子上放置着數個又厚又黃還打卷的指甲。
她正正好攔住了諾亞的路,甚至擋住了諾亞的視線。
“滾開!”老女巫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諾亞粗魯地推開,摔倒在地。她不絕地發出沙啞的嗚咽聲,但周圍沒有一個人管她。
諾亞繼續向前,這次她加快了步子,好挽回被那老女巫耽誤的幾秒。
當那小偷跑過時,周圍的巫師都配合的讓開,使他暢通無阻地經過。但諾亞跑過時,那些巫師像是不知道有人似地,旁若無人地在路中間穿行。
“滾開啊,看不見有人在抓小偷嗎,讓開點會死啊!”諾亞剛從正在說話的兩個人之間穿過就又有人從她面前經過。
“這可不行啊,小姑娘。(喀咔嗒)這裡可是翻倒巷啊(咔嗒)。”
開口的是一個骷髅頭。它被握在一個男巫手裡,男巫的眉骨向外突出,陰影擋住了他的眼睛,下面接着一個尖長的鷹鈎鼻和向外卷的月牙型下巴,短粗的胡茬和細小的疖子惡心地分布在他詭異的笑容周圍。
“這兒的小偷毛賊一籮筐(喀嚓),清呀掃呀除不掉,魔法部也很苦惱,(喀喀咔)誰叫我們是流氓,情比金堅齊作妖...”頭骨咔咔嗒嗒地唱了起來,諾亞一聽便猜這人和那小偷八成是同夥,或許是聽見了她哼的小曲才動了偷竊的念頭。
“誰管你啊!”
不等頭骨唱完,諾亞用食指和中指插進它兩個黑洞洞的眼眶裡,然後沖着小偷狠狠甩去。
頭骨張大嘴聲嘶力竭地尖叫,在劃過一抹華麗的抛物線後,頭骨張開的嘴精确地咬到了小偷的後腦勺上。小偷因驚吓和疼痛跌在地上扭動着吱哇亂叫。
“哇哦,好球,加10分!”
諾亞小跑到小偷跟前,先拿回她的包,然後取出魔杖指着地上的男人。
“速速禁锢。”一條繩子從杖尖噴出,捆在男人身上。
諾亞粗暴地把頭骨從男人頭上撕下,接着随手丢到地上。頭骨骨碌碌滾了幾圈又開口道:“啊,你個小賤人,那是我的借言頭顱!”
遠處的月牙下巴站着揮動他的拳頭,盡管他表情狠厲,但一張一合的嘴巴卻沒吐出半點聲音。顯而易見,他的話全都通過頭骨的嘴出來。
“閉嘴吧,雜種!”諾亞沖月牙下巴豎起中指,然後回過身對着匍匐在地上不斷咒罵的男人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
“還有你,真不知死活,敢在你太歲爺頭上動土。”
“你個下賤的小婊子,你怎麼敢,你個臭烘烘的泥巴種!”男人扭曲着吐出一堆下濫又粗鄙不堪的惡毒詛咒。
“你是在舉辦說髒話大賽嗎?”諾亞語氣友好地說,但她卻抓着男人的後腦勺,用力地砸向地面,可以聽見鼻骨折斷的咔嚓聲。
“哎呀,你好聒噪啊,安靜的很難嗎?但考慮到你是個可恥的強盜,隻能像小老鼠一樣躲在肮髒的下水道,其實還挺值得原諒的是不是?對了,你好像還罵了我泥巴種吧,你是怎麼知道的?跟蹤我還是看我穿了一身麻瓜的衣服...”
“我們聞到了你流淌在血管裡惡臭的泥巴味。”先前被諾亞一把推倒的老女巫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喊道。
“啊,那還真了不起呢。對了,你們都是純血嗎?看來不是啊。一想到你們的父母或是長輩竟然會和臭烘烘的泥巴種上床...啊,這麼說你們也挺惡心的不是嗎?
隻能寄居在這種下流的地方,真可憐啊,為什麼不去魔法部工作呢,是因為不想嗎?偷完東西幹嘛不用幻影移形逃跑呢,顯而是因為不會。誰叫你們的魔力微弱的跟啞炮别無二緻,也就隻能靠不知從哪兒竊來的魔法物品在這兒作威作福。”
諾亞擺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她的腳後跟卻死死踩在男人的手指上,摩擦着發出讓人牙酸的咔嚓聲。
“我要離開了,可别叫我身上沾染這裡肮髒的空氣。”諾亞拍拍她的衣服,好像是在假裝清理灰塵。她當然要走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跟一群流氓大眼瞪小眼吧。
“該閉嘴的是你,小□□。”月牙下巴用他的杖尖指着諾亞,他表情狠厲又殘忍。“對,我們是毛賊,流氓,但别忘了這是誰的地盤。當然我們還是很仁慈的,隻要你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我們就讓你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哦。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該怎麼做呢?”諾亞心裡多少蔓上了一絲不安,但她就是嘴硬。“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就殺了我啊,我可沒聽說過魔法世界可以随便殺人啊。”
說完諾亞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這不是純找死嗎,如果有人對她這麼說搞不好她真會頭腦一熱就幹出些無法挽回的事。更不要說是這些前科不明的家夥,說不定今天真就是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