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進籠子裡的是收納型咒靈醜寶。
結合剛才甚爾所說的,讓她鑽進它的肚子裡……
五條憐眨眨眼,難以置信。
她相當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自己看錯了,不然甚爾為什麼偏偏要指着着醜寶和她說出這句話?
“愣着幹嘛?”見她久久處在呆滞狀态,甚爾忍不住出聲催她了,“不要再磨蹭了。”
其實五條憐也不想磨蹭的。她别扭地從醜寶身上移開目光,還是沒辦法接受甚爾的安排。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必須再确認一下,但不争氣的她現在就已經想吐了,才剛說了半句話就忍不住要捂住嘴。要不是憑着一腔頑強的毅力,她大概都忍不下來。
“是要我,被醜寶吃下去,是嗎?是這個意思,對吧,沒錯吧?”
轱辘話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每一遍都透着難以置信,但每一遍都得到了甚爾肯定的答複。
“是,對,沒錯。”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就是這麼回事。”
沒有質疑的餘地了,事實果真是如此!
一陣前所未有的眩暈從頭頂上落下,當真要砸得五條憐暈厥過去了。她都騰不出手扶住額頭,覺得好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想出這種損招……難道是故意折騰她,或者是想要報複她嗎?
天地可鑒,她最近安分守己,雖然确實是害得甚爾花費了意料之外的高價才成功拍下了萬裡鎖,但除此之外,她也沒做出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呀!
如果單純隻是想要報複她的話……
五條憐瞬間有了底氣,挺直胸膛,很硬氣地梗着脖子說:“我不要鑽進醜寶的肚子裡,請用其他辦法救我出去!”
理所應當的語氣聽得甚爾都無話可說了。他煩躁地撓撓腦袋。
“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她茫然地眨眨眼。怎麼問題有抛給她了?
“我不知道。”她決定誠實以對,“但如果是甚爾你的話,肯定有不止一個計劃才對。因為你比我厲害多了。”
甚爾還是歎氣:“恭維我可沒有用。”
“這不是……”
這可不是恭維,而是她真心的想法。
五條憐很想這麼說,但在話語全部說出口之前,卻先被甚爾擺了擺手打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猜出她要說出黏黏膩膩的好聽話,所以早早地阻止了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我沒有别的辦法。”他果斷地說出事實,“我不會開鎖,也沒空幫你去拿鑰匙。備用電源什麼時候重新啟用,誰也說不準,而且警衛很快也會沖過來的。你就别再糾結這種小事情了。”
“可是……”
“快收收你的大小姐氣性。”
憋了整整一年,“大小姐”這個評價又落回到她的頭上了。五條憐漲紅了臉,但她也不确定到底是急切還是羞恥的情緒在作祟。
梗在心裡的異樣情緒一點都沒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她實在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句“我就是不願意!”,中氣十足的不情願在舞台上反彈了整整三遍。
“你叫我做什麼都行,假裝馬戲團的獅子一邊跳芭蕾舞(诶真的跳得來芭蕾嗎?)一邊鑽過火圈都沒問題,唯獨這件事……唯獨鑽進醜寶的肚子裡,我做不到!”
她認真地——但又有一點倔強任性地說。
當然了,這句信誓旦旦的話語,落在甚爾的耳朵裡,便自動屏蔽掉了無用的廢話,于是就隻剩下了一句“我做不到”。
現在連歎氣也懶得歎了,他果斷地站起身。
“你不樂意的話就算了,反正我是不想被其他人抓住。”他擡起腿,作勢要走,“我先撤了。”
“不要不要不要!”
五條憐想要擡手抓住他的離去的腳步,卻隻傳來了手腕處的拉扯感——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的手還被捆着了。
但就算是真的拽住了他,那又如何呢?甚爾明顯已經做出決定了,他的決定是讓醜寶運輸她逃出牢籠,而自己的不情願并不重要。
盡管對此心知肚明,盡管還是滿不情願,五條憐知道,自己也必須做出決定。
被醜寶吃進肚子裡的結局是完全可以預見的,惡心上十來分鐘,但是自由近在眼前。可要是逞一時脾氣,連甚爾都懶得救她的話……抱歉,天曉得她要面對怎樣的未來了——八成不會是什麼好結局。
五條憐抿了抿唇,嘴唇上還留着鐵鏽的味道。容不得再猶豫了,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她大喘了一口氣,任命般躺到醜寶的嘴巴旁邊,“我現在就鑽進去,所以你别走……嗚哇,它開始吃我腦袋了啊啊啊!”
豈止是吃,醜寶的嘴都已經包住了她大半個頭,視野都快消失在它沒牙的嘴唇裡了!
五條憐真的不想當個又吵又慫的窩囊鬼,可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