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看起來一臉嫌棄,也不知道是在嫌棄什麼。
“這名字完全就是在抄襲東海帝王嘛。”
啊,原來是出于這個原因。
“東海帝王是什麼?”五條憐茫然地眨眨眼。
甚爾看起來興緻缺缺,不過還是替她解釋了一下:“是很厲害的賽馬。”
好像不是什麼很有用的解說,幸好無知的五條憐來說有夠受用了。
接着再把其他受歡迎和冷門的選擇念出來,大體上今日賽程中賽馬們的受歡迎程度就能一目了然了。
“選一号的人最少啊……”
甚爾咬着鉛筆,指節敲在賽馬券上,發出哒哒的聲響。
“也就是說賠率最高?要是僥幸赢了,絕對能大賺一筆。”
光是想想以小博大的可能性,就足夠讓他冒出一點熱血沸騰的激動了。他坐起身,鉛筆落在一号旁邊的方框上,幾乎都快要畫下确認的圓圈了,五條憐礙事的腦袋忽然湊過來,一下子擋住了視線。
“賠率高就能賺更多嗎?”她又來問東問西了。
甚爾往旁邊挪了挪,不耐煩地點點頭:“嗯。”
“但前提是能赢才行吧?”
“呃——”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點,他的筆尖默默移開了,“你是在暗示我賭不中冠軍馬嗎?”
“您想多了,我沒有這種意思。”
話雖如此,甚爾還是輕哼了一聲,筆尖徹底從一号的位置挪開,轉到其他賽馬上去了。
趕在開賽的前一秒,他的賽馬券終于遞上,選擇的果然不是碰瓷意味濃厚的西海帝王,也不是大黑馬一号。
到底選了誰,五條憐也沒看到,但這大概不重要,畢竟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在看台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四面八方全是充滿夢想的賭馬客——他們的夢當然是一夜暴富。每個人都精神高漲,不自在地攥着拳頭,脖子都被憋得通紅。這副緊迫的模樣看得真叫人緊張。
當起跑地号角吹響,緊迫的氣氛飙升到了最頂端,加油聲呐喊聲瞬間從各個方向炸開來,連椅子都随之猛抖了一下,吓得五條憐差點摔下去。
還好還好,甚爾沒有歡呼,否則她的耳膜一定會炸裂的。
但就算是他,在這一刻居然也攥緊了拳頭,坐正的上半身緊繃得誇張。
果然是個賭徒呢。她忍不住想。
長長的土色賽道,在駿馬的腳下會被壓縮得無限短。激烈的歡呼聲好像也隻持續了短暫的一會兒,便結束了,變成或懊惱或更誇張的呼喊聲。甚爾也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看來他沒賭赢。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消息,今天可不止一場比賽。
于是,啤酒買了一杯又一杯,三明治則一步步從熱狗降級到了薯條然後又變成了玉米片。實在吃不下了,最後五條憐隻能買點水果糖,一點也不好吃,單是想到那股人工的甜味,也足夠讓她的胃難受起來了。
從白天比到傍晚,賽馬券買了一張又一張。甚爾喝光最後一口啤酒,把紙杯捏爛,丢進出口處的垃圾桶,現在才不太情願地開始數起口袋裡的鈔票。
今天輸了不少,但也赢了幾局。加加減減……其實也沒掙多少錢嘛。
夢想,破碎啦。
“我果然是勞碌命吧。”
回程的電車上,甚爾嘀咕着,很郁悶的樣子。
“看來這輩子隻能靠辛苦工作賺錢了。”
五條憐瞬間get到了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趕緊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認真模樣:“我也會好好幫您的!”
甚爾沒吱聲,片刻後才忽然擡起手,輕輕敲她腦袋。
“你最好是能。”
随着電車搖晃到站,然後去家樓下的托兒所接小海膽——能把禅院惠送去托兒所,還得多虧了五條憐曠日持久的請求呢。
托兒所老師把禅院惠抱過來,一臉小秘密的,好溫柔地和她說再見。
“對了,這孩子很安靜呢。”
分别時,老師忽然這麼說。
“平時在家裡,他會經常說話嗎?”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