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好消息,甚爾對五條憐的評價升級啦——但是負面評價!
被困倦與喪屍以及“GAME OVER”接連打擊了一通的五條憐已經快要麻了,而甚爾的一句“好菜”更是會心一擊,成功把她心中本就不多——現在更是所剩無幾的信心徹底擊碎,最後的那點生命力都要伴随着歎息聲一起被吐出身體裡了,連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她這副消沉到幾乎快要褪色的模樣,甚爾隻覺得驚訝,倒是半點沒想到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但五條憐久久沒有重新開始遊戲,這點難免叫他有點煩躁。
“好啦好啦。”由他說出這種話,聽起來倒有點安慰的意味在了,“打遊戲很菜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多看着點我是怎麼玩的吧。”
說着,他伸手去拿五條憐捏在手中的手柄,還擺出了一副得意模樣,勢要展現出自己的榜樣作用。
結果操作的主角毫不意外地死了。
看着主角慘兮兮倒地,五條憐瞬間活過來了。
原來甚爾也GAME OVER了呀!
絕不是什麼幸災樂禍的情緒在作祟,也當然沒有在偷笑或是竊喜。瞬間明媚起來的情緒,純粹隻是因為她意識到,甚爾好像也沒有那麼厲害。
“喂。把你嘴角露出來的笑收一收。”甚爾耷拉着面孔,顯然是明媚不起來,很固執地又問了句,“看我輸了就這麼高興?”
“沒有沒有沒有。”她一股腦搖頭,飛快地給自己找到了借口,“我隻是在想……這關好像挺難的。所以我會努力的!”
“在這種方面還是别付出多餘的努力了。”
畢竟隻是遊戲而已嘛。
再來一局,結果依然以可憐兮兮的慘敗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輸的次數有點多了,沉重的昭告失敗的BGM中居然還添上了一點嬰兒哭聲,将失敗的絕望感拉滿到了極點,聽得人頭皮發麻。就算是按下了重新開始,哭聲還是沒有停下。
……哎呀,不對!
五條憐像狐獴似的倏地立直了身,不算太靈敏的耳朵終于捕捉到了哭聲的正确來源。
“那個……”她抹了抹心虛的冷汗,湊近甚爾身邊,“是不是惠惠在哭來着,”
甚爾遲鈍地“啊”了一聲,擡手撓撓頭,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也可能是裝作不那麼在意吧。
“可能是。”他嘀咕着,不曉得他會不會也冒出了一點心虛感,“你去看看。”
既然還能差使别人幹活,看來心虛對他來說是半點都不會有的。五條憐趕緊起身,小跑着沖進房間,不加掩飾的哭聲也倏地沖進耳朵裡,帶來了比遊戲中的喪屍還要鮮活的驚恐感。
其實禅院惠哭了有一陣了,隻是外頭兩位大人(這次姑且把五條憐納入“大人”的行列之中)太沉迷于遊戲的話題,誰都沒有發現他鬧出的動靜。
把小海膽喂飽,再晃悠晃悠哄上一小會,他還是倔強且哼唧哼唧地哭着。五條憐萬策盡了,隻好抱着他回到客廳,緊挨着甚爾坐在一起。
很久以前她就發現了一件奇妙的事,隻要把禅院惠帶到甚爾身邊,一切鬧騰的或是棘手的哭鬧,都能瞬間消停大半,仿佛他身邊圍繞着什麼特别的結界一樣,特别神奇。
正如現在,一仰頭看到甚爾的側臉,小海膽鬧騰的動靜就減半了,乖乖坐在五條憐的膝頭,隻剩下了一點哼唧哼唧的聲音。
甚爾激戰正酣,連身旁多了隻海膽都沒發現——他還卡在那一關過不去——隻顧着捏緊手柄,一槍一個喪屍。忽地怪物沖到了屏幕前。
這段惡作劇般的驚吓每次都會跳出來,而每回都能被精準地吓到,就算已經有所預料,也還是免不了被短暫的驚吓帶來短暫的空白,而這一瞬的空白顯然就是最大的勝敗因子了。
當怪物的蒼白大臉貼在畫面上,五條憐很不争氣地又被吓到心髒突突跳。懷裡的小海膽也不安分起來,左右扭着身子。
也是也是,對于小屁孩的自己來說,這一幕都足夠具有沖擊力,比她小了這麼多的迷你小屁孩收到的驚訝程度,肯定會比自己高上不少。她有點後悔了,真不該把小海膽帶過來的。
五條憐滿懷歉意低頭,在心裡盤算着該怎麼才能把小海膽哄好,一低頭,對上的居然是小海膽笑嘻嘻地興奮面孔。
是的,笑嘻嘻的。
他笑起來了。
……居然,笑起來了?
驚訝地盯着手舞足蹈的小海膽,五條憐大受震撼。
禅院惠,你原來是喜歡混沌和恐懼的惡魔之子啊!——順便冒出了這種很不妥帖的想法。
要是真按照這種念頭的話,甚爾不就變成惡魔了嘛。
趕緊甩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統統丢出去,再稍稍側過身子,手動将小海膽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免得他越看越高興。在這片刻忙碌的當口,甚爾也終于突破了瓶頸,順利帶領男主角步入下一關。
這算得上好事一樁,不過歡呼雀躍倒是沒有的。甚爾接着沉着臉打遊戲,五條憐也安安靜靜窩在他身邊旁觀者,時不時帶上禅院惠一起,一直看到遊戲通關,而後再開始玩起新作。
從《生化危機》玩到《最終幻想》,然後是《勇者鬥惡龍》和《古墓麗影》,在遊戲機手柄的啪嗒啪嗒聲中,夏日燥熱的溫度乘着電風扇的葉片吹進家裡。
這一整個夏天,甚爾家都悠悠閑閑的,像是被套上了一層閑散buff,家裡的所有人都得到了這份算得上美好的增益。
小海膽自不必說,他現在的職責就是吃飽喝足然後睡覺,熱到發燙的天氣根本沒辦法出門散步,還不如在家裡吹着空調探險更好呢。
五條憐就更不必說了,她本來就是大閑人一個,唯一算得上正經的工作也就隻是照顧小海膽。到了夏天,連散步的苦差事都能免了,簡直是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