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緻地清洗過,容恪直接着中衣回房。
衛琳琅雙手交疊,端端正正在原處,一側的小桌上赫然放着合卺酒。
酒器以青銅打造,觸感冰涼艱澀,容恪的心,卻滾燙不已,充盈着甜蜜。
他不喜甜,常覺膩,此刻竟冒出明日早起囑咐廚子往粥裡放幾粒糖的沖動。
“聞着沒味了。”衛琳琅吸吸氣,入鼻的是他慣熏的香,“短短一陣,侯爺還熏了香?”
容恪道:“身上好聞,心裡高興。”
衛琳琅出言調侃:“侯爺頗俱雅趣,我是不行,坐立不安了一整日,骨頭快散架了。”
容恪敏銳一眯眼,邊舉步而來,邊說:“夫人此言何意?”
話頭剛住,鴛鴦杯直送至手邊。衛琳琅伸手去接,指肚觸及粗糙酒器的轉瞬之間,手被另一個大許多的手覆住了。
猝不及防,酒灑了一地。
“一驚一乍的,酒也倒了。你又幹什麼?”萬幸她躲得快,方不緻髒污了這比她還金貴的嫁衣。
抓着空酒杯的手,被用力帶向他的胸膛。
“今天是你我的好日子,早些飲盡合卺酒,後面有正事等着。”他每吐一個字,手掌底下就跟着躍動一次。
他的心,跳得過分快了吧。
衛琳琅用空着的左手撫上自己心口。
……原來自己的心髒也不甘人後,居然勝過了他的心跳節拍。
“……我有條件。”那事加諸于她的,唯痛苦與羞恥,她一百個抗拒,“待會我若喊停,你得聽我的。不答應的話,我……我一會就回樊月閣。”
思來想去,手中根本沒有能要挾他的軟肋。放話要回的樊月閣,也屬于他。
容恪爽快道:“可以成全你。”
爽快得令人起疑。
衛琳琅不能全信,攤開掌心:“口說無憑,擊掌為誓。”
他面不改色,如她所願。
如此,再無可指摘。
新添了酒水,二人面對面,一飲而盡。
彼此距離愈縮愈短,受煎熬的是衛琳琅。她沒勇氣回應他餓狼似的凝視,回避着向底下看。
這一看,足以要了她的命——他胯.下那物頂起了布料,仿佛在和她昭威耀武……
“你你你……我簡直要長針眼了!”衛琳琅急把胳膊橫在眼前,遮掩之下的臉龐可以猙獰來形容。
她害臊的表現,擊中了容恪。最原始的念想沖破牢籠,化身為洪水猛獸,支配他破戒。
“蠟燭還沒吹……!”
“我喜歡看你氣喘籲籲的樣子。滅了燈,便沒意思了。”
……
是什麼感覺,坦白說,有恐懼,有擔憂。但更多的是疑惑——這麼快就結束了?
原本的預期是像上次一般,叫他無情擺布大半夜。
可……前前後後半個多時辰,有一大半都是被他按着四處亂親,真正往那處使勁的時間,約莫不過一盞茶?
倒也走運。
不用繼續為那撕裂般的疼痛折磨了。
“……應該行了吧?”衛琳琅忍疼,咬牙詢問。
暗夜之下,隻見身上男人半跪着,久久未語,好似一座黑山。
綿綿疼痛作祟,衛琳琅無暇顧及他在作什麼妖,吃力地撐坐起來,嘴巴裡嘶嘶吸着氣。
突然,合攏的紗帳扯開一個洞,慘白月光鋪了一地,照亮那件不成樣子的素錦小衣。
“砰——”
門一開一合,最後從外抽了上去。
衛琳琅覺得這家夥動不動就發脾氣,屬實神志不清。
因渾身空無一物,又拉不下臉喚人進來伺候,于是她一點一點挪下床,尋了幹淨的衣裳裹上。至于那損毀了的就衣,還得交由寶凝處置。
整個後半夜,衛琳琅一直沒有困意。
睜眼到天明,寶格扶着她,去泡了個熱水澡,疼勁兒略有緩解。
早上沒什麼胃口,将就吃了些白粥。
“夫人,新婚第二日,侯爺上哪了?”寶格早就想問了,礙着她精神不濟,一直憋到這會才問出口。
寶格還小,不宜知道過多。衛琳琅避重就輕道:“他前半夜就走了,再沒回來。按這個點,他應上朝去了吧。”
寶凝送來一杯溫水,順帶說:“侯爺夫人新婚燕爾,陛下準了侯爺五天的假。侯爺沒上朝,我剛才聽人說,侯爺在後園子練劍呢。”
寶格佩服道:“侯爺真是嚴于律己,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落下練功。”
衛琳琅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怪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