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兄有所不知,人族繁衍生息,依賴水土 。”李靖為龍王講解凡人、土地、河流的關系。
敖廣原本從不知功德之所在竟然牽連人族,也不曉得區區凡人,于他們這樣的長生種而言,不過是朝生暮死的蝼蟻之類,竟然幹系重大。
他從未将這樣的天地主角放在眼裡,也不認為這會關系到功德和罪孽。
龍漢大劫之後,龍族守着水脈,隻要不牽涉天地反轉的大事,其他生靈的死活,他們漠不關心。
曾有人族大禹鑿穿山海,龍族也隻有應龍主動相助,其餘水族搗亂,龍族也并未約束。
他們甚至因此多出幾條水脈,供更多族人積攢功德,堪稱不勞而獲。
凡人若有祭祀,偶爾也會響應,但多數不理會。
若有妖魔鬼怪進去他們的水域,他們也會處理,但那是因為這些家夥罪孽深重,殺之有功,而非出于保護一地生靈的意願。
畢竟,龍族還沒搞清楚,在這個時代他們該怎麼履職。
寸心隻是帶他來陳塘關,告訴他此地有功德。
他想的是關乎天地的大事,最起碼也算得上是補地撐天之類的,才能與功德相關。
也正是因為全族都是這樣的想法,看守漂水的孽龍根本意識不到時代變了。
他以為像之前一樣,可以随便睡個百年,保證漂水不斷絕,水脈不枯竭,便是有功。
殊不知,當第一個人族部落在這裡繁育,受到漂水的恩賜,部落發展壯大,族人祭祀漂水,功德便降臨龍身。
當水脈瘀堵,導緻幹涸或洪水階段性發生,人族因此而亡的罪孽,也同樣降臨龍身。
作為罪族,他們失去了天機垂青,隻能随波逐流,便是龍王都看不清真相。
李靖一席話,點醒了他。
天地大勢,浩浩蕩蕩而來。敖廣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功德要如何取來。
原來,寸心所言盡忠職守,和他們理解的已經有本質不同了。
原來,這就是人。
一舉一動,皆牽連天地。
偏生這樣柔弱,天地一個翻動,都承受不來。
他們是怎麼當上天地主角的,敖廣想不通。
龍漢大劫之後,他們便已久與洪荒脫節。
占據天下水脈,本該消息最靈通的龍族,就這麼眼瞎耳聾過了無數年。
“正合說與龍王聽,陳塘關正在研究良種。隻要風調雨順,糧食增産,人口增多,祭祀之後,便有功德自降。”李靖侃侃而談,仿佛已經看到了陳塘關未來繁榮景象。
也許是因為他們莫名自信?敖廣不确定。
“我等凡人依賴天時,雨水與灌溉更是重中之重,龍王兄的族人皆能行雲布雨,皆能疏通河流,如何不是天作之合。”李靖激動的握住敖廣的手。
三年一次的天劫讓敖廣不能再退,他必須給族人找出一條積功消罪的路子來。
否則,三年又三年,即便是龍族也承受不起這樣密度的雷劈。
既然幫助人族發展,得到人族祭祀,就能有功德,敖廣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