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缺恍然:“好的,我知道了。”
649再次追問道:“所以,小善在?”
“我不知道。”
649:“……”
“小善的事情先放一邊,又不是隻有一條路可以走。”白無缺擠到649身邊,試圖采用距離拉近法:“再多跟我講講惠傑爾,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649:“……”嚴重懷疑這小子在空手套信息。
看着他淺笑欠揍的臉,649忽地心肌一梗,不願多說,丢下一句“她在裡層開會”後,眼神示意他跟上,便徑直走向傳送點。
白無缺毫不介意地跟上他,一聲“Welcome”後,他來到一間雙環形的房間。
内圈的中央,是黑裙長發的惠傑爾。外圈的一個個光屏上,是一張張面容姣好的臉蛋,但仔細看去,還有幾條微乎其微的皺紋,深邃的雙眼中,是傲然視人的輕蔑與飽經歲月洗禮的渾濁。
他們的視線聚焦于内圈中央的女人,在衆人不怒自威的目光下,惠傑爾泰然自若,氣場強大。明明是微微仰視的狀态,卻單從她挺直的背影就能看出,她毫不膽怯,輕松掌控着全局:
“各位還有什麼疑慮,一次性說清楚,我好一次性解決。”惠傑爾冷冽犀利的話語在空蕩的房間内回響,又微微側頭,似是發現了白無缺和649的出現,語氣又多了幾分輕佻:“我有客人來了。”
一衆視線集中到他們身上,白無缺壓低聲音問道:“我們就這麼明晃晃地站在這?”
雖然他習慣了成為視線的焦點,但這麼多光屏上嚴肅得堪比靈堂畫像的面孔,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難免覺得有些怪異。
649顯然适應非常,一句“無所謂”便打發了他,後者輕挑着眉,重新看向中央,忽然明白了這句“無所謂”,也是惠傑爾的态度——
“惠傑爾!你别太放肆!”一個中年男聲怒氣橫生,“如此隆重的會議你不僅态度散漫,還放任外人随意進出!”
面對指控,她毫不在意:“那又如何?這裡的一切,我說了算,你們的資本不也在我的手上?”
話音剛落,群起而攻之:
“當初是我們捧你競選上首席,你不要忘恩負義!”
“新生代的事情已經夠荒唐,你還沒有個确切方案應對,在會議上竟然如此狂妄!”
“切,我就說當初應該勸062回來,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樣。”
“原住民的利益現在被一步步瓜分,甚至還多好幾處擁護新生代的團夥,惠傑爾,你創造的人手都是擺設?”
“那個瘋子留下來的殘骸,到底什麼時候毀掉,芯片又不止靠它才能生産,偏偏留下這樣一個禍患!”
面對千夫所指,惠傑爾雙手環胸,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神情自若,甚至還有些百無聊賴的不耐,紅唇微啟道:“說來說去就那麼幾件事,都說了,我自有決斷,你們好好享受着就行,不好嗎?”
場面一瞬間僵持下來。
“既然沒什麼其他的……”
剛準備轉身離開、結束掉會議時,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她:“新生代由你一手促成,現在也該有個了結,不然,軍火的威力我想你深有體會。”
一向姿态輕松的惠傑爾腳步一頓,面色微凝,像是第一次重視起會議,但隻一瞬,挂在嘴邊的笑容再次放大,她轉身看向那道威嚴聲音的主人:“母親,首席的姓名是你親自傳承于我,怎麼,依舊舍不得權力嗎?”
“不是我舍不得權力,是你太過肆意妄為。”被惠傑爾喚作母親的女人微微搖頭,臉上挂着失望,“新生代,不能留,這是我給你最後的通告,你知道該怎麼做。”
話畢,光屏一閃而滅。其餘人皆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眼裡滿是嘲弄。
惠傑爾無視一切閑雜人等,冷冽的聲音宣告着他們應得的惡果:“總部資金周轉困難,各集團納稅再增百分之五。”
“什麼?”
“惠傑爾!你發什麼瘋!”
“給我收回!”
“惠傑爾!”
身後高高在上的嘲弄變成跳梁小醜,他們氣急敗壞地怒吼聲此起彼伏。
“649。”惠傑爾徑直走向兩人,“會議結束,增稅立刻執行。”
“好的。”
649應聲的同時,“小醜們”跟着光屏一齊消失。
惠傑爾又道:“跟在母親身邊的人,是哪個集團來着?”
“好的。”憑借多年的經驗,649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現在就去辦,保證活不到明天。”
聞言,惠傑爾的臉色總算愉悅了幾分,她不再關注轉身離開的649,視線落在他一旁的青年身上。
“至于你……”她似乎很喜歡白無缺的這張臉蛋兒,素白纖細的手再次撫上青年的臉,惠傑爾如往日那般上揚着紅唇,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彙報方案是嗎?跟我走。”
白無缺回以同樣真摯的笑容:“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傳送點。
Welcome!
場景轉換,白無缺跟着惠傑爾回到了她的辦公室。
到了熟悉的領域,首席顯然更加放松,不等白無缺回神,她已然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撐着腦袋,示意他開始彙報。
長篇累牍的彙報結束,白無缺隻覺得口幹舌燥,不理解為什麼不直接ai朗讀。期間,惠傑爾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垂眸聽着,遠看更像是小憩一般。
略長的沉默在空氣中彌漫開,白無缺不得不出聲提醒道:“首席大人?”
惠傑爾擡眸看向他:“隻有這些?”
“我以為聽到了會議中的那些話,你會有更多有趣的想法。”女人緩緩起身,姿态散漫,神情恹恹,“看來你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