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按在玻璃牆上，微微的震感從手掌傳來。
嗯？怎麼回事？
旁邊，賈子虛打開操作台上的顯示器，看到上面顯示着一段聲波，還是實時的。
他轉頭看向玻璃牆内，裡面明明沒有任何出聲的東西。
“小白同學。”
沒有任何回應。
感到幾分不對，他立刻走到白無缺身邊。
隻見人手按在玻璃牆上，眼睛無神。
又進幻象了？！
他神色緊張地按着白無缺的肩膀，搖晃兩下，想借外力喚醒他。
“白無缺！”
程子軒聞聲吓了一跳，急忙湊過來。
“白哥怎麼了？”
賈子虛皺着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玻璃牆内，又看向手按在牆上的白無缺。
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他突然抓住白無缺的小臂，将按在牆上的手拉下來。
白無缺眼神瞬間清明，反手抓住賈子虛的手臂，激動道：
“我聽見了！”
“什麼？”
“能夠催眠的聲音！”
剛才不自覺按上玻璃的瞬間，震撼傳來，緊接着就是一段無法言喻的聲音，似有若無，卻像細針紮進腦裡，思維一下子被打斷。
賈子虛喊他的那一聲，他能聽見，但他不能思考，隻是聽着，直到手上的連接被斷開。
賈子虛暗裡松了一口氣，面上不顯，戲精上身道：
“老師剛要上課，小白同學就出神不聽，真是太讓老師傷心了。”
邊說邊做捂住胸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也發現了？”
白無缺不理，從他的話中抓住了他同樣發現了玻璃牆裡的聲音。
賈子虛見沒人理他，自覺無趣，指了指邊上的操作台，聊起正事：
“旁邊有個顯示屏，上面的聲波顯示應該是玻璃牆裡的錄音。”
程子軒聞言先湊了過去，疑惑道：
“嗯？我剛才怎麼沒看見？”
白無缺也走過去細看，顯示屏很小，半個手掌那麼大，藏在一堆按鍵開關裡，不仔細看以為是個擺設裝飾。
程子軒認命眼瞎：
“啧，這小東西也真小東西。”
怪不得他沒看到。
白無缺開口道：
“按照計劃，把這個毀掉吧。”
油燈廣播應該就是連接着這個錄音設備，聲音從哪裡出來的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現在首要任務是把它毀掉，讓唐笑笑能順利帶走女孩。
賈子虛和程子軒點點頭。
三個人同時舉起手木倉，對着連接的電線和操作台開木倉。
“滋啦——滋滋啦——”
“砰——”
巨型錄音器瞬間報廢，小型爆炸引發了火苗，火勢逐漸開始蔓延。
“我們快走！”
賈子虛冷聲喊了一句。
三人迅速朝門外跑去，離開時，白無缺的目光突然瞥到監控上幾個令人作惡生寒的畫面。
走出錄音間後，他突然停下來，開口道：
“你們先走，我想把這一層的女孩一起帶走。”
她們不該留在這裡。
聞言，賈子虛興趣盎然，佯裝生氣道：
“這樣的好人好事我當然也要有份，你怎麼能這樣把你的partner丢下？”
白無缺有些驚訝，他看着可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況且在頂層時，他對npc的态度有些奇怪。
看着俊冷的臉上難得明顯驚訝呆滞的表情，被可愛到的賈某人輕笑一聲，開口道：
“事不宜遲，我們速戰速決。”
程子軒沒有留下，這裡有大佬兩人綽綽有餘，況且他擔心笑笑，就獨自先走一步。
“白哥，賈大哥，我在船上等你們。”
“好。”
三人暫時分别。
兩人快速分配好任務——
白無缺率先開口：
“你去找單獨的女孩，讓她們去底層坐船離開。”
“好，那我們待會兒見。”
賈子虛朝他揮了個手，優雅轉身，披風随着動作飄起，擺出如本人般的優美弧度，從背影看，隻會覺得是某個氣質出衆的女明星。
白無缺閉眼輕甩了下頭，将剛才監控裡的房間細節搬上思想中央，在心裡冷聲道：
呵，畜生們，收你們來了！
随即将手木倉裝滿子彈，直奔房間。
“砰——”
一位黑長直，純白長裙的高個女生直接撞開門沖進來，手上舉着一把手木倉，絕色精緻的臉上滿是冷漠，但一聲清冽的男聲從他口中發出：
“不許動！”
床上坐着的中年裸男被吓得一哆嗦，指着來人破口大罵：
“你誰啊？！”
又踢了一腳邊上跪着的女孩，語氣強硬地命令道：
“去！給我殺了他！”
聞言，女孩下意識擡頭，看向來人。
就在剛才，她的腦子一瞬間清明起來，一些塵封久遠的記憶讓她痛苦不已。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經曆這些！
明明……明明全家人的笑容，都是因為她。
為什麼向往的天堂變成了地獄？！
“啊——”
企圖向密道逃走的男人被子彈射穿了小腿。
男人在地上抱着腿蜷縮起來。
女孩忍不住顫抖着，一道白色在她面前停下，遞給她不久前劃在她身上的刀，她聽到來人溫柔說道：
“回家的船在底層等你，仇恨需要你自己解決。”
女孩緩慢擡頭，眼睛裡猛然蓄滿淚水，耳邊傳來一段清晰的廣播：
“女孩們！”
“站起來！”
“反抗起來！”
“我們被騙到這裡！”
“但我們要讓傷害我們的畜生知道——”
“他們，隻會是陰溝裡永遠不見天日的老鼠！”
“而我們，永遠完美、燦爛而耀眼！”
白無缺也聽到這個廣播。
這個聲音……有些顫抖，卻堅定不移。
他的腦中浮現出一開始站在唐笑笑身邊，勸說她不要違背主任話的女孩。
唐笑笑的行動也開始了。
女孩接過刀，踉跄着起身，眼神平靜冷漠，刀尖對着男人，認知恢複的她，眼裡是惡心的一坨肉在低聲下氣地求她放過自己。
她突然笑了起來，很甜美的一個笑容，沙啞着開口道：
“馬上就放你回地底。”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