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缺——”

“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身後驚悚的怒吼聲不停，近似耳邊的距離讓腺上激素直線攀升，仿佛僅慢半步就會落入魔爪。

知道個蛋兒啊！

大哥！你低頭看看自己的臉！

下巴都快拖地了！

身後的小兵大隊子子孫孫無窮盡也，複制粘貼得比分身還快，都溢出去了喂！

白無缺跑過一圈又一圈的樓梯，但腳下的路像是首尾相連的莫比烏斯環，怎麼跑都跑不到盡頭。

不行！

身後一群非人的東西，一直跑下去體力消耗殆盡的隻會是自己。

死腦袋！

快想！

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拉入這裡的！

狠起來自己也得罵兩句，白無缺忍下生理恐懼的不适，還有強烈運動帶來的虛弱、空白，開始回憶自己是什麼時候中了圈套。

真·假子虛拉着他上樓梯？

不對，還要再早一點……

那副讓他看得入神的畫？

不對，從踏入大廳開始，自己身邊就安靜了！

本來在身側的賈子虛也如消失一般安靜！

這個大廳有問題！

那麼……這個樓梯……

也是幻象的一部分！

猜想得到認定，白無缺擡手撐住樓梯扶手，腳上用力一蹬，翻過了樓梯，身體感到一瞬的失重，但不到片刻就落到了地面上。

雙腿發軟，白無缺順勢蹲跪在凹凸不平的石闆上，雙手撐在牆上借力喘息。

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讓他大汗淋漓，大顆的汗珠從他那張精緻的臉蛋兒劃過，從清晰的下颚線滴落在地面上。

身旁走的好好的人突然喘着氣像是失去力氣跌落了下去，賈子虛轉身走到他面前。

“白無缺，你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但剛才的經曆讓他有點PTSD，在人靠近想拉他的那一刻，白無缺打掉了他伸出的手，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看到他反應這麼大，賈子虛愣了一下，也迅速反應過來，随即玩味地看着他，開口道：

“碰到什麼怪事了？不錯啊，自己扛過來了，換做别人我現在就隻能看到一副屍體了，不愧是我教出來的，為師甚是欣慰啊。”

白無缺緩緩起身，靠着牆怼他：

“滾！誰要你當老師！”

被怼回去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

“先前跟你講了那麼多，難道不算是師傅領進門嗎？”

白無缺白了他一眼。

賈子虛看着他那小表情，隻覺得這家夥看着一副高冷範，沒想到逗起來這麼可愛，真想捆在邊上逗着玩，這樣也就沒那麼無趣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白無缺也徹底放松下來，眼前這個賈子虛才是真·子虛，剛才那個假·子虛怎麼想怎麼怪。

雖然還是這個更氣人，但總歸讓人很心安。

看他緩的差不多了，賈子虛正色道：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

白無缺沒有隐瞞，把剛才的事簡明扼要地告訴他，又反過來問道：

“我剛才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賈子虛聳了聳肩，搖頭說沒有，又補充道：

“你剛慢下來半步，轉頭就看你蹲在地上，沒有任何預兆。”

白無缺問道：

“那你有什麼思緒嗎？”

聞言，賈子虛神色揶揄地說道：

“叫聲老師來聽聽？”

“……賈老師，您有什麼思緒嗎？”

能屈能伸，此乃大丈夫也！

“沒有。”

白無缺氣的牙癢癢，拳頭都硬了起來。

看他那氣鼓鼓的樣子，賈子虛忍不住低頭大笑了出來，随後擡手捂住，忍着笑意說道：

“這才剛開始，我們兩個人一起從宿舍出來，接觸到的東西都一樣，有可能我們倆都觸犯到了什麼，但恰巧隻有你被選中了。”

“再或者，可能你比較招‘人’喜歡，是不是很開心呢？”

“……”并沒有很開心的白無缺。

但他還是很在意剛才發生的事，一個遊戲被設計出來，那麼任何一個特殊的劇情都是有意義的，不然它的出現隻會浪費資源。

上樓梯……

走了這麼久，一直在同一層溜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同一層。

這座建築，隻有一層嗎？

“要一起去找找樓梯嗎？”賈子虛問道。

白無缺猛然擡頭，這家夥果然在逗我！信息互通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什麼都想不到！

拳頭更硬了，怎麼辦……

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在一個寬闊的大廳裡看到了——

電梯？！

那個擺設，那個按鈕，那個自動開關門，是電梯……沒錯吧？

看起來這麼古樸甚至十分破舊的石制建築内，竟然有電梯？

“這裡萬事皆有可能，走吧，上去看看。”

賈子虛邁着他那大長腿，率先走了進去。

白無缺緊跟其後。

自己下樓扔個垃圾的功夫都能跟穿越似的，也沒什麼好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