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周啟尊專門去了趟寵物店,給黑桃姑娘買回個貓窩。
家裡有沙發有床底,周啟尊本不該花這個冤枉錢,隻是黑桃那畜生太孬,它一小精怪,忒稀罕山鬼的靈氣,晚上有事沒事就往張決明懷裡鑽,周啟尊每到半夜伸手撈人,都要帶一隻蠢貓。
太煞風景。
于是他專程去拎個貓窩回來,進門就杵黑桃姑娘眼前命令道:“這是你的貓窩。你有了貓窩,就别上床。”
周啟尊搓一把貓頭:“畜生就要有個畜生樣。”
“我......”黑桃姑娘瞪大一雙燈泡眼,隻想撓花周啟尊的臉。可又怕被張決明罰,隻得忍氣吞聲。
“山鬼大人呢?”周啟尊問。
黑桃沒好氣兒:“他在......”
“哦,在樓上。我能感覺到,你可以閉嘴了。”周啟尊笑眯眯。
黑桃姑娘:“......”
自從靈台添了鬼火,依仗張決明的靈氣活命後,周啟尊總能感應到張決明在哪。
雖說他算是徹底成了張決明的附庸,惡心點比喻,比寄生蟲好不到哪去,但他還是有些開心。
這感覺很微妙——他倆之間就像多挂了隻鈎子,這樣,他不再怕張決明言而無信離開他,張決明也會多些難以啟齒的安全感。
給黑桃姑娘氣得啃貓窩,周啟尊轉身走上樓,在屋裡找到了張決明。
張決明手裡拿着一把剪刀,正對鏡子,比劃着要剪頭發。
周啟尊眨眨眼,走到張決明身後:“你要剪頭發?”
“......”張決明無奈地回頭看周啟尊,“昨晚你不是答應我可以剪了嗎?”
“昨天白雨星來,你騙他說我去老家還沒回來......總不能一直騙下去吧?”張決明用手撩起自己的長發,“這麼長的頭發,我怎麼見人啊?”
“唔......”周啟尊感覺有點可惜,他手插在張決明發絲裡,一下一下抓着,“但是很好看。”
周啟尊其實不喜歡男人留長發,總覺得娘裡娘氣,但張決明不一樣。
尤其張決明這一頭如瀑的黑發,垂在腰間,襯得他那張臉格外白皙精緻。仿佛古時候,從畫裡走出來的畫中仙。
這幾天周啟尊就喜歡給他梳頭發......當然,在此之前,打死周啟尊也不會想到,他竟也會有這樣的嗜好。
為媳婦戒煙,給媳婦梳頭發,甜言蜜語哄着人......周啟尊想一想就咂舌。果然人不能太自以為,不能太武斷,不然巴掌打臉啪啪響。
“可我總要出去,也不能一直待在閣樓上。”張決明瞄周啟尊。
“待着就待着呗,金屋藏嬌。”周啟尊咧嘴笑,“反正是個小美人。”
“......”張決明臉紅了,“你能不能有點正經?”
周啟尊撇撇嘴,老無賴似地掐張決明一撮長發不放。
“......”張決明沒辦法,隻好說,“你要是喜歡,以後......以後我再變給你看呗......”
“嗯?”周啟尊愣了愣,笑起來,“我逗你玩呢。這麼乖。”
“行了,剪吧。”周啟尊在張決明臉上親一口,“你怎麼都好看。”
張決明崩着嘴巴,脖頸通紅,将周啟尊這臭流氓從屋裡推了出去。
。
周啟尊被張決明推出門,晃悠着走下樓,見到黑桃姑娘已經在新貓窩裡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周啟尊抻了個懶腰,推開門,站在門口淋陽光。
剛淋了一陣兒,耳邊傳來抽抽嗒嗒的哭聲。周啟尊皺皺眉,側頭一看,是樓上的段子揚跑了下來。
“走吧!耍脾氣!有種你就别回來!”段子揚的親媽在樓道口扯嗓子喊,喊完扭頭就走。
周啟尊的視線定在段子揚脖子上,他眯縫眼睛仔細看,這回,從段子揚脖子上看到了一片金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