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璇和郭恒立時要搭救周啟尊,可白藤鬼又将更多藤條甩過來,纏阻他們。
“周啟尊,别動!”張決明回頭一看,當即大喊。
可不動也沒用,那長藤乍地發勁,往前拉扯周啟尊,就要拖周啟尊去撞石壁!
“你千萬别動!”張決明又喊。
他不敢用撻罰去打周啟尊腰間那藤條,焚生烈火滅生滅煞,會要周啟尊性命。
他隻能朝石壁上的白藤鬼再狠甩兩鞭子,将那石壁染上成片連綿的烈火。
張決明已起了殺心,下手狠辣,可白藤鬼卻像不吃痛不畏死一般,還是硬綁着周啟尊不放。
白藤鬼不退,電光火石的一刹,張決明縱身撲到周啟尊身後,從後面将人緊緊抱住。
“放手!這把你也拖走了!”周啟尊吼道。
張決明充耳不聞,他掌心盛起烈火,緊緊抓住白藤鬼的藤條。
藤條瞬時燒起來!
“九醜之鬼,知汝姓名。炎火之精,收攝不祥。滅。”張決明飛快低低念道。
他咒語一出,藤條上的火蹿灼更烈,白藤鬼登時發出一陣撕肝裂膽的哭吼!
這将死的鬼哭震進張決明心頭,張決明一時大腦空白,指尖顫抖。
周啟尊也被白藤鬼哭得耳朵生疼,他歪頭,嘴唇靠在張決明耳邊喚:“決明。”
張決明陡得一愣,雙手攥成拳頭。他這時才注意到,他印在周啟尊左手的符咒居然沒有反應。
而周啟尊揣在身上的半張化煞符也沒起作用。
——難道這白藤鬼沒有要傷害周啟尊的意思?它隻是想把周啟尊帶去哪?
張決明冷靜下來,他手一揮,藤條上的火滅了,可藤條代表生命的綠已被燒成了死黑色。
郭恒終于從藤條中脫身,他從後方躍起,剛要上前出手,一掌劈來,張決明趕忙揚頭高喊:“别殺它!”
郭恒頓身,強收回這一掌,于半空飛旋落地。
一切才不過幾秒時間,周啟尊和張決明已然被拖到離石壁半米處。這時,石壁竟從中間豁然裂開一條縫!
裂縫仿佛一張深淵大口,越裂越大,藤條将周啟尊和張決明一齊拖了進去!
“二叔!”郭青璇化作一道青光,跟着飛進去。
“你們等等!”郭恒雖不明境況,也隻好化作赤光一同進去。
。
水。
冰冷的水。
周啟尊感覺自己被扔到了天上,這一抛讓他渾身生痛。随後,他還沒來得及睜眼,就一頭栽進了冰冷的水中。
“周啟尊,周啟尊!”張決明在急切地喚他。
周啟尊眼皮動了動,扭頭呸出一口冷水。這水的滋味竟帶着微微苦澀,順喉嚨滲下,似乎五髒六腑都泡在苦湯子裡。
周啟尊睜開眼,一眼見的果然是張決明。
張決明忙問:“你沒事吧?”
周啟尊搖搖頭,才發現自己靠在張決明懷裡。
張決明将他扶起來:“我們被白藤鬼拉進石壁後面了。”
“原來這白藤鬼的根在這裡。”郭青璇蹲在他們不遠處,正對白藤的樹根。
被張決明的焚生烈火灼傷,那樹根的靈光已減弱大半。
張決明确定周啟尊沒事,這才站起身,走過去。
他不知什麼時候将掌心剌了道口子,蹲到白藤樹的樹根前,将手掌貼上去:“雖然不能恢複你的修為,但算作補償,好歹不會要你性命。”
白藤樹根吸了他的血,靈光又緩緩豐盈起來。
“天地初源,大荒山鬼的血脈真是厲害。”郭青璇不得不佩服。
“我還以為你會說,它綁了我,活該被你傷呢。”周啟尊渾身濕哒哒地走過來,褲腿還在不斷滴水。
“......”張決明連忙藏起流血的手心,把手背在身後,才和周啟尊說,“是我差點殺了它。”
周啟尊看了眼藤樹根,去張決明跟前,将他背在身後的手拉過來,抓來嘴邊,趁着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毫無意義地吹了吹。
才吹三口氣,傷口就痊愈了。
周啟尊撇嘴,于張決明耳邊說:“這玩意哭起來那麼難聽,我的山鬼大人,剛才害怕了吧?”
果然一舉一動,半分逃不過這個人。
張決明頓了頓:“怕你被拖走。”
周啟尊笑笑,放開張決明的手:“我沒事。”
他蹲下來,擰了擰一直滴水的兩條褲腿。
“這潭水......”郭恒自打進來,就一直立在潭邊不說話。
“這潭水是......”
郭恒喃喃:“潭水如鏡面,清卻不見底。味微苦,如嘗往生。”
“這難道是一泓往生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