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劉檢,個倒黴催的被周啟尊一巴掌劈暈,扔在山上,到現在還沒有聯系,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不過憑劉檢的本事,隻要不碰見非陽間的玩意,應該不會有事。
劉檢在衣服裡裝追蹤器查周啟尊......這塊硬骨頭不好打發,周啟尊琢磨半晌,覺得還是得主動交代兩句才好。
于是,等郭青璇離開周啟尊和張決明的房間後,周啟尊便趕緊摸出手機,要給劉檢打電話。
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周啟尊啧了聲,給它插上充電器,開機。然後他拖着充電線,擱床上大咧咧躺平,揚頭撥通電話。
張決明望了周啟尊一眼,默默轉身往門外走。
“你去哪?”通話嘟嘟響,周啟尊斜眼看張決明,叫住他。
“你打電話。”張決明指了指門,示意自己應該回避。
“不用。”周啟尊朝張決明招了下手,“你又不是外人,我沒什麼秘密。”
張決明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僵,頓了一會兒收回身側。
他杵在原地,緩緩喘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他自己渾身的秘密,心虛吧。周啟尊的坦誠和信任,明明是他求也不敢求的,而現在周啟尊大大方方給他了,他卻是這樣煎熬。
還是說,這隻是周啟尊的試探?他猜不透周啟尊的心思,光捂着自己那點見不得光的念想就已經半死不活了。
張決明走到自己床邊坐下,側身對着周啟尊,沒敢看人。
這會兒功夫,周啟尊的電話通了。
他剛張開嘴,還沒等出聲,就被劉檢劈頭一通臭罵:“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原來你沒想把我打死啊?”
“......”周啟尊咧嘴笑了下,“對不住,脖子疼嗎?”
“放屁。滾蛋!”劉檢沒好氣兒,“下手那麼黑,等我睜眼天都亮了。”
“說了對不起,要不我把脖子洗幹淨伸給你,你找把鈍刀來一下?”周啟尊笑說。
張決明的耳朵動了動——周啟尊這樣的語氣,有點兒無賴,帶着些散漫的笑,卻很正經,沒有半分的不經心,這種......
他形容不出這種熟稔的語氣有多好聽。他隻是羨慕。面對隐藏秘密的自己,周啟尊永遠不會這麼說話吧。
“我錯了行吧?我手機沒電了。我這不一開機就給你打電話了麼。”周啟尊撒謊不臉紅。
周啟尊眯縫眼睛,刻意問:“不過你不知道我回旅店了嗎?你那追蹤器沒失靈吧?”
周啟尊:“劉警官高風亮節,大度。你要真想找我算賬,早就提着刀來旅店砍我了。”
對面的劉檢沉默了,過了幾秒,他長歎一聲:“你少跟我來這套。”
“你給我解釋解釋到底怎麼回事。”劉檢認真問,“我一恢複意識就查你的位置,沒信号,山上也找不到你。可過了一陣子,定位又顯示你在旅店。”
劉檢:“那山頭在郊區,周圍沒有車,哪能那麼快回旅店?除非你飛回去。你做了什麼手腳?”
周啟尊:“......”
他心說:“我可不就是飛回來的。不過飛的不是我……”
周啟尊轉臉看了眼一旁的張決明,張決明好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瞧那小閨秀的規矩做派,比古時候新婚之夜等夫君挑蓋頭的嬌小姐還老實巴交。
“......”周啟尊挺無奈的。
劉檢那頭又問:“你到底在幹什麼?究竟什麼事?你甯可把我打暈扔山上,也不願意我跟着你?”
“周啟尊,我們有出生入死的交情,我真不明白,你腦子裡抽的什麼風。”劉檢要被氣吐血了。
“能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周啟尊忽然嚴肅起來,“特種兵出身你還不明白?戰友之間也不是什麼都能說的。你不是相信我嗎?哪那麼多廢話?退役幾年,你腦子鏽了?”
“......”劉檢被噎得牙根癢癢,“我信你個屁。”
周啟尊又笑,他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謝謝。”
劉檢:“......”
劉檢真是拿周啟尊沒招:“你别蹬鼻子上臉。”
“你現在沒來旅店砍我,不就是因為信我麼。”周啟尊歎氣,“放心吧老劉。”
“......你好自為之吧。”劉檢估摸想摔電話了。
“你衣服我不還了,還有那追蹤器,好東西,我收了。”周啟尊繼續膈應人。
“我挂了。”劉檢被膈應夠了。
臨劉檢挂電話,周啟尊飛快秃噜一句:“明天我帶東陽走,記得來送我。”
劉檢那頭頓了兩秒,沒吭聲,然後挂斷電話。
周啟尊愣了下,将電話從耳邊移開,看着被挂斷的界面努了努嘴。
劉檢這是氣極了,不過也正常,換位思考,他比劉檢脾氣還大。但他的确什麼都不能說。
“是明天走嗎?”周啟尊扔掉手機,翻身問張決明。
“嗯。”張決明應聲。
他猶豫着問周啟尊:“你的朋友......沒關系嗎?”
“沒事。”周啟尊胳膊肘抵在枕頭上,手掌撐腦袋,“老劉靠譜,不會多事。”
“就是得害他瞎擔心了。”周啟尊這話說得有些黯然。
周啟尊起身,盤腿兒從床上坐起來:“你放心吧,我這朋友信得過,他不會亂說話,更不會亂打聽。追蹤器那事,他就是因為擔心我。不會有下次了。”
“我......知道。”張決明閉了閉眼。
“你要是......”手機鈴聲打斷了周啟尊的話,周啟尊的手機又響了。
關機挺清淨,一開機倒鬧騰了。
“你先接電話吧。”張決明悶聲說。
周啟尊皺着眉頭,一隻大爪子抓過手機,不耐煩地看屏幕,瞅見來電人姓名,臉上那不樂意竟消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