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水未眠的眼神淩厲起來,下了屋檐追着一隻妖而去。
“你怎麼在這裡?”水未眠眼裡的嫌棄毫不掩飾,冷聲問眼前的峨蕊。
水未眠和峨蕊關系十分不好,要不是峨蕊總是在妖王面前對着他阿谀奉承,水未眠都未必知道有她這号人物。
他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向來記性很差,每次見她上前來對自己行禮,他都面無表情,峨蕊卻依舊每次都笑嘻嘻的湊上來。
可以說,在水未眠的腦子裡,或許會記得賦華衣的名字和那條魚的味道,但卻不會記得妖界王宮裡兄弟姐妹的名字。
她叫什麼來着?水未眠用眼神示意風起。
風起随了他的性子,也不太記得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的名字。
他抱着胳膊猜測道:“主人,她好像是叫峨……峨……”
“行了,管她叫什麼,别鵝了,像隻鵝一樣。”
峨蕊才剛剛被妖王救出,回了妖界就遇上了這位王宮一霸,再怎麼不願意也得打起精神回應他幾句。
“太子哥哥,我叫……”
“行了,沒時間理你。”水未眠擺擺手,明顯懶得理她。
他知道她厚臉皮,就算是他再如何她也不會因為他幾句話而難過。
他也知道自己是妖界的太子,未來的妖王,所以峨蕊才對他如此讨好。
……
秋分夜終于恢複自由,可以睜開雙眼時,衣裳已經被露水打濕。
樹上鳥兒們悄悄探出腦袋看他,叽叽喳喳的像是争搶着想要和他說話。
見他站起身擡頭看向它們,它們都歡呼雀躍起來,小爪子不斷地跳起來。
躺在有聲有色小院裡的夜添衣也同時醒來,他擡手想要撩開額邊垂下的幾縷頭發,卻突然大驚失色。
奇怪,他的手上怎麼多了一根發帶。
眼下那根藍色發帶束住了他的手腕,宛如一條繩子系着一條孤舟,固執的不肯放開,不願再讓它回到汪洋大海。
在他的記憶裡并沒有這樣一條發帶,它究竟是什麼來曆?為何會來到自己的手上?
藏在暗處身着山岚色衣裳的人,看着不明所以的夜添衣在心裡感慨:
這條發帶,終于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上。
而你,夜添衣,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這條發帶隻能是你的,其他人都奪不走。
還未等夜添衣下床,秋分夜就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拉着他就走。
兩人心中對春驚蟄的擔心催着他們離開,他們甚至連換洗衣裳都沒有帶上,就這樣匆匆的出了門。
……
今日妖城的雲很是整齊,它們一道道的排列在空中,組合成了梯田。
偶爾有鳥類飛過,給這幅畫徒增一縷生機。
水未眠行色匆匆的在妖界王宮裡四處找尋春驚蟄,已經一夜過去了,仍不肯停下。
見妖王身邊的妖侍朝自己走來,水未眠本想轉身離開,卻被那妖侍拿出來的一條金制流蘇制住。
正是之前妖王拿在手裡的那物。
半刻鐘後,水未眠獨自站在太子殿的屋頂上,他的手在胸前捏訣,又開始了每日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