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驚蟄和夜添衣兩人立刻被她那一擊掀飛，在離地之後，春驚蟄倒也沒忘記給夜添衣借力，他一個凡人，若是因此受了重傷，怕是就連她的那縷仙魂都救不了他。

春驚蟄帶着夜添衣落地後，在迷迷糊糊間，竟仿佛在那凡人的眉心看見了讓她極其意外的東西。

這東西，尋常的小仙可還沒資格擁有。

那是位列神階的神，才會有的神格。

隻是不過匆匆一瞥，那神格就極快的消失了。

讓春驚蟄都開始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等她再去看時，也隻剩下夜添衣緊閉的雙目和左臉上的黑色紋路。

見夜添衣狀态實在不好，春驚蟄咬牙站起身，緩緩擡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閉目感受，在體内找尋那道久違的力量。

下一瞬，一柄劍，憑空出現在她眼前。

這劍自自己幼時就藏在自己體内，想不到今日，竟然要用上了的。

春驚蟄睜眼打量它，這劍塵封多年，自己都快要不記得它的模樣了。

春驚蟄以此劍對上了後面出現的女子，沒過幾招那女子似乎就察覺到了不好，試圖要逃走。

春驚蟄眼睜睜的見她在一次硬抵抗之後，轉身就帶着那秃驢逃走了。

即便如此，春驚蟄也猜得到，她付出的代價，定不會小。

這劍的威力自己清楚，即便是她的對手是神，隻要有它，她都可以不讓自己落敗，千年前它便如此，如今千年過去，它定更為強悍。

若非是自己不常用此劍，掌控得實在不太好，也不會落敗于人。

她這才有時間去看向早已經倒地的夜添衣，可惜劍中的力量反噬讓她剛往夜添衣處走了幾步就跌倒在地，眼睛也不甘心的閉上了，手中握着的劍也自動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叫醒春驚蟄的是之前的地仙。

“上仙醒醒，醒醒！下仙查到了，你快看！”

半跪倒在地的春驚蟄帶着恍惚醒來，就聽見那地仙叭叭道。

“北方有一重鎮曾發生過一件極為兇惡的事情，一考生中舉之後，卻在騎馬遊街時被火活活燒死，當年随行的隊伍全都葬身火海。”

“這是……因仇而殺，還是，嫉妒？”

“上仙猜得沒錯，正是因為嫉妒。”

“那舉人因為死得太冤，還久久不願意離世，在每年的頭七還魂夜那日，即便是凡人，也可以親眼目睹鬼中舉遊街，所以那重鎮日漸落魄，百姓們是萬萬不敢晚間出門的。”

“也就是說，他所怨的，都是能夠一展抱負的書生。”

“那棺材裡面躺着的……”春驚蟄瞬間明白了。

“自然也都是書生。”

見春驚蟄打算就此離開，地仙好心提醒道：“對了上仙，記得帶上您的……”地仙指了指歪倒在另一邊的夜添衣，不知該說什麼，還是轉身離開了。

春驚蟄沒有直接離開，反而是在四周搜尋着什麼線索，今日出現的那兩個人似乎都有些來頭，如今又跑了，真是麻煩。

她沒有注意到，另一旁的夜添衣，已經揉着腦袋坐了起來，他睜眼後，眼裡卻不見害怕迷茫，反倒是透着股陌生。

不知為何，此次遭襲醒來，竟又是……

還不等他想明白，春驚蟄已經回身看到了他。

“你醒了？也好，我們得離開了，跟我走！”

春驚蟄沒有再去找其他線索，想着夜添衣身上有傷，還是先離開這地底再說。

他卻沒有發現，被她拉着的夜添衣一路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着沉默。

春驚蟄将他拉出去，走在了昨日她與夜添衣初見的那片油菜花田中。

被春驚蟄拉着的清茗擡眼，看着她的背影，心裡覺得陌生。

看着她一襲粉色的衣裳帶着自己穿梭在片油菜花田中，仿佛一隻招搖的蝴蝶在帶着自己飛舞過境。

這還是第一次，一個姑娘走在自己的身前，往事浮現，在神界時，往往都是自己走在最前，似乎沒有人敢走在他身前，也不願走在他身前，似乎，每個沖鋒陷陣，打頭的人，都該是他。

清茗心裡有點亂，似乎還沒有準備好要以這種身份與春驚蟄相處。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之前那那佛珠讓夜添衣受傷導緻了……

可若無異常，自己的神格怎會浮出？一次也就罷了，這不過兩日，他竟再次出現了。

究竟是誰，召出了他？

其間兩人又路過一片不小的池子，清茗恍然間偏頭看了一眼，看見了自己這一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