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錯了,”楊似漆靠在門闆上,推搡着面前的人, “我以後一定好好背書,真錯了。”
遲醉親了親他的唇,手放在楊似漆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
楊似漆渾身無力,關鍵是遲醉一邊讓他爽一邊又釋放着壓制信息素,既難受又舒服,不上不下地折磨着他。
“能好好學習嗎?”遲醉緩聲問。
“能,能,絕對能。”楊似漆保證道。
他淚腺本就發達,這會兒滿臉紅潤,眼睫浸濕,一滴淚從眼角滑至面頰,順着面部曲線掉落至衣襟。
走廊的盡頭就不應該有一間雜物室!
楊似漆憤恨地想。
*
回到教室後,楊似漆自閉了。
他剛想往桌子上趴,就被遲醉扶着額頭擡起來。
“剛剛誰跟我說要好好學習的?”遲醉笑眯眯地看着他。
“……”
楊似漆含淚“認真”聽完了一節化學課。
雖然幾次三番快睡着,但都被叫醒了。
元旦晚會是在月底,老張最後一節課的時間講了十分鐘的有關安排,說童話已經選好了,現在就差選角。
“我們遲醉給童話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他提議是《小紅帽與大灰狼》,說讓小紅帽抓大灰狼,劇本他已經寫好了,”老張笑着說, “那麼,有人願意當主演嗎?”
楊似漆在聽到《小紅帽與大灰狼》的時候就猛地扭頭看向了遲醉。
遲醉朝他和善一笑,而後舉起了手,說:“老師,楊似漆說要當大灰狼,那我就當小紅帽吧。”
“我沒……!”楊似漆剛要喊話,遲醉就抓住了他的命脈。
“一年就這麼一次,”遲醉手上不老實,嘴上卻讨好地說, “陪我嘛?”
“陪陪陪陪!”楊似漆受不了了,把遲醉的手用力扯開。
“好!”老張說, “這些由你們自己決定,不要吵起來就行,好了話不多說,把你們昨晚的作業拿出來,擺在桌面上,我要檢查。”
底下立刻響起翻東翻西的聲音,還有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我作業呢?我記得昨晚放這的啊?”
學生黨經典名句,一到檢查作業,作業不是沒帶就是突然找不到了。
楊似漆沒寫,也沒做多餘的掙紮,看着老張從講台上走到第一第二組中間的過道,左右左右地看,然後在小鴨的位置停下了。
小鴨:“……”
“作業呢?”老張“親切”地問。
“……沒寫。”小鴨老實說。
“拿書到後面去站着,”老張說完,又頓了頓,改口道,“前門吧。”
小鴨悲傷地回頭看了他七哥一眼。
結果正好看見宋钰把作業給楊似漆。
“……謝謝。”楊似漆把宋钰寫滿了的作業攤開擺在桌面上。
遲醉涼涼地看了宋钰一眼。
宋钰視若無睹,等着老張來叫自己起來。
最終班裡有九個人被分散在了教室的四個角。
“以後别接别人的作業。”遲醉淡淡地看了楊似漆一眼。
“我這叫樂于助人。”楊似漆笑了笑。
遲醉看向黑闆,沒再多說。
下課以後,文藝委來把遲醉喊走了,楊似漆則趴到桌上補覺。
一早上的課他都是強撐着眼皮度過的,吃午飯時甚至差點直接倒在桌上。
“怎麼那麼困?”遲醉有點無奈地摸了摸楊似漆的臉。
“……也許是我睡眠質量不好吧。”楊似漆随口一說。
事實的确如此,他睡眠淺,又經常做夢,晚上經常會突然就醒,醒的時候下意識地會确認一下自己在哪,什麼時間了,再睡,又再做夢,又再次醒來,循環往複。
“睡不好?為什麼?”遲醉眉頭微皺,他每天晚上都看着楊似漆睡的,确認對方睡着以後他才會放心睡下。
“我也不知道。”楊似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晚上會突然醒,因為他記不清夢的内容。
“你是不是半夜會醒?”遲醉問。
“吃飯吧。”楊似漆回避話題,夾起一顆菜往口裡送。
“十七,”遲醉掐住楊似漆的雙頰,将人的臉轉向自己, “你跟我說實話,你什麼時候開始會這樣的?”
楊似漆嚼嚼嘴裡的菜,咽下去後說:“真沒事,很小就這樣,一直都做夢,習慣了。”
“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遲醉松開了手,神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些失落。
“你也沒跟我說過你抽煙啊。”楊似漆冷冷地笑了聲。
“那你現在知道了,作為交換,我現在也知道你的一個。”遲醉說。
楊似漆沒說話,低頭繼續吃飯。
元旦表演排練在下午就開始,楊似漆非常“榮幸”自己能是主角之一。
學校的教室有限,舞蹈室被舞蹈生占據,體育館又有人在打球,遲醉隻好向校方借了一下報告廳。
好在年級第一說話一向管用,排練的地方也是固定下來了。
此時楊似漆靠在講台旁邊,一臉不爽地看着手裡的劇本。
參演的除了小紅帽和大灰狼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配角,主要都是為了襯托小紅帽的形象。
“這個劇本和原著有什麼關系嗎?”楊似漆生氣地看向遲醉。
“沒有,隻是借用角色而已,而且隻有你對它不滿。”遲醉好笑地看着他。
“是啊是啊,”文藝委激動地接話,笑得很開心, “小紅帽獵人,扮豬吃老虎什麼的,最棒了!而且七哥我覺得你也很适合大灰狼這個角色,嚣張但又心軟,因心軟而被小紅帽利用得團團轉!”
“學渣和學神的愛情簡直不要太好磕!”
旁邊另一位演小紅帽婆婆的女生說。
楊似漆:“………”
他一直都知道班裡有人磕他和遲醉的CP,從高一就一直有人在磕,甚至有同人文、CP名之類的東西産出,校園貼子裡還有關于他和遲醉的cp專打 tag。
但他實在沒想到班裡也有人磕這邪門玩意。
“我可以當小紅帽嗎?”楊似漆試圖挽救尊嚴。
“當然,”遲醉走到他身旁,湊到他耳邊,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親了他耳朵一下,用氣音道, “但,我會不要臉地改劇情,你同意嗎?”
楊似漆的耳廓迅速爬上一層紅暈。
“為什麼劇情不能我來寫?”楊似漆對自己耳朵的變化毫無所覺。
遲醉盯着他的耳朵看,半晌,笑了聲說:“因為我的語文成績沒有連着兩次滑鐵戶。”
楊似漆說不出話了。
“行了,”遲醉繞到講台上,拍了拍手,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以後才說, “大家對一下戲,先把劇本背下來,旁白可以拿劇本念,把劇本熟悉了以後就排場景,道具費我包,服裝費動用一下班費,除楊似漆那套以外,都用租借,有人有意見嗎?”
“有!”楊似漆側頭看向他,問,“為什麼我的不租?”
“你的可以買下來。”遲醉微微眯起眼,笑容在楊似漆眼中顯得十分不懷好意。
“我不想買。”楊似漆抗議,他可不想家裡出現這種東西。
遲醉沒再理他。
楊似漆知道對方這是執意會買的意思了,于是也不理對方,低下頭看手裡的劇本。
越看,越覺得自己絕對演不來這樣的人沒。
“我可以……”他剛一開口就被打斷了。
“不行。”遲醉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生氣了。”楊似漆把劇本不輕不重地丢在了講台上。
遲醉揉了揉他的頭發,也沒收着音量,說:“回去再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