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鴨比了個“OK”的手勢。
楊似漆和小鴨就這樣在馬路邊分道揚镳。
楊似漆坐上回家的車,照常和司機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回家。”
“晚好。”司機同樣機械般地回複他。
這時候如果葉秋收在的話,絕對會說他倆像人機的。
想到這,楊似漆不禁笑了笑,接着低頭打開微信給大佬發消息。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大佬大佬!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今晚我不去,等我回家以後咱繼續?
大佬:?怎麼沒去?
大佬:今晚我先不了,玩太久了有點累,你也放松一下眼睛[托腮.emoji.]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好吧好吧~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不過放心,我眼睛亮着呢!
大佬:厲害[大拇指]
大佬:我還有事,先不說了,回聊[死亡微笑]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好的[死亡微笑][玫瑰]
*
回到家的時候楊臨正在吃飯。
“怎麼每次你飯都吃那麼晚?”楊似漆站在玄關處換鞋,問。
“剛下班。”楊臨回答。
“國慶也上班啊?”楊似漆啧了好幾聲,打抱不平道,“你别壓榨員工啊。”
“原來我看着這麼黑心嗎?”楊臨無奈地笑了笑。
楊似漆坐到沙發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我哪知道呢。”
“你放心好了,今天是最後一點工作量,之後照常放假的,”楊臨說,“而且今天有事的可以請假。”
“誰敢請啊?說得跟真的一樣。”楊似漆給手機充上電,又倒回沙發上,把腳搭在另一頭的沙發手上,輕輕晃着腳尖。
楊臨笑着歎了口氣,沒再過多解釋。
楊似漆現在不想玩手機,幹脆就在沙發上躺着閉眼發呆。
“十七。”他哥突然喊他。
他睜開眼:“又幹嘛?”
“如果你真的很在乎,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都要學會自己把握機會,掌握主動權,”楊臨正在收拾餐桌,“人不能總是被牽着鼻子走。”
“咋?您又教上我道理了?”楊似漆将兩條腿交疊在一起,又晃了晃腳,笑道,“道理我都懂,但我不想這麼做,明白嗎?我不想,那樣對我來說太累了。”
楊臨輕輕搖了搖頭:“你哥能牽着你一輩子,不代表别人也能,總是會累的。”
“你被遲醉買通了?”楊似漆坐了起來,蹙着眉看向楊臨,“怎麼突然和我說教起來了?”
“沒,就是見你自從和他鬧矛盾之後就總是心不在焉的,我有點看不下去而已,特别是上次中秋,爸媽沒趕得回來,你又見不了遲醉,整整三天都郁郁寡歡的,我都怕你一個想不開……”楊臨說到這就被他弟打斷了。
“哎停停停停停,死打普,奧克?”楊似漆無奈又好笑地說,“我哪有這麼悲觀?我頂多就是自己傷心一段時間而已,很快就好了。”
楊臨明顯不信。
他将碗具收了放到洗碗機裡,說:“你這哪止一段時間啊?”
楊似漆被這句話逗笑了:“從小認識到大,就因為一句話說斷就斷?我是得多沒心沒肺才能走得那麼幹脆利落啊?”
楊臨輕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去找他和好?”
“他提的絕交讓我去求和?”楊似漆才不要做這種傷自尊的事,“有錯也是他在先,在學校還躲我,還要我去求和??怎麼可能呢?”
楊臨擦幹手從廚房走出來,說:“我隻是提供一個更穩重的思路,如果你不想這麼做,我當然不會強迫你。”
“你覺得我的做法很小孩子氣呗。”楊似漆不滿地說。
楊臨沒有否認。
楊似漆撅了撅嘴。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這種思維很不成熟,但他不想改變,有時候直腸子比繞繞彎彎來得痛快的多。
“可我還是覺得不應該是我去找他,我沒做錯任何事。”楊似漆說。
“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是誰錯就要誰找的,想和好的話,沒做錯的人也可以去找做錯的人要一個解釋,或是道歉。”楊臨有點語重心長地說,走到單人沙發坐下。
楊似漆認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話,然後煩躁地一抓頭發,拉長音節“啊”了一聲:“人際交往好麻煩,我不想管了,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憑什麼都要我去做這些事!我不幹了!”
楊臨被他這個舉動逗笑了。
“好好好,那就讓他自己耗着,我們不管他了。”他無奈地說。
“别總把我當幼兒園的小朋友哄。”楊似漆啧了聲。
“我也不想,但你是真像啊。”楊臨笑道。
楊似漆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楊臨擋都不擋,被枕頭砸中之後就抱着枕頭在那笑。
楊似漆不理他了,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找人吐嘈,看了一眼自己唯一置頂的聊天框,氣勢洶洶地把這人的置頂給取消了。
“手機電拔了,别充着玩。”楊臨把枕頭扔到了沙發另一頭,說。
“哦。”楊似漆把電拔了。
重新躺回沙發上,他無聊地翻着好友列表,不知道該找誰吐嘈。
期間楊臨從沙發上起來,回到了他的房間。
楊似漆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位大佬的微信。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在嗎?
“大佬”的備注很快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
大佬:在。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我有事想和你吐嘈……
大佬:方便,不過我這邊很吵,所以就不開麥了,我打字回你。
楊似漆松了口氣。
他真怕被人一口氣拒絕。
他找大佬就一個原因,他平時和大佬打遊戲的時候也會吐嘈一些他身邊的事,大佬每次都會認真回複,情緒價值拉滿。
楊似漆是個分享欲很強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小事,他都會想讓身邊的人知道,除非是真的不能說的。
他之前都是給遲醉分享的,現在暫時沒辦法和他說,就隻好找個人吐露心聲了。
有話說不出去他會難受很久的。
楊似漆一個語音電話拔了過去。
大佬很快接起。
那邊先是傳來了很多雜音,很亂也很吵,有女生在唱歌,有男生在吼叫,聽起來很歡樂。
但很快,這些聲音都消失殆盡。
大佬将麥閉上了。
楊似漆有幾瞬的恍惚。
他在想,如果今天的社團活動他去了,也許也是這樣熱鬧的吧。
今年真是他過得最安靜的一個國慶。
回過神,他看見了大佬給他發的信息。
大佬: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