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山選擇了轉移話題：“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找人幫你把熱度壓下去。”

這也算是娛樂圈的必備手段了，而且聶山直言不諱道：“節目組那邊我也能幫你溝通。”

溝通内容自然是要求節目組盡可能保護謝輕泉的隐私，畢竟謝輕泉的作用就是專業背書，隻要展現出謝輕泉的專業能力即可，無需對個人隐私、形象進行進一步的挖掘。

最終謝輕泉還是拒絕了聶山。

“聶老師，好意我就心領了。我也是拿了錢的，合同上也說了需要配合節目組的宣傳，這也算是宣傳的一種吧。而且這些信息都不算是隐私，就不用過度緊張了。”

聶山總是能一針見血：“你不用擔心我為難。”

在外人看來聶山和謝輕泉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如果聶山出面與節目組溝通，節目組肯定會答應聶山的各種要求。

但也免不了遐想——你聶山是以什麼身份來和向節目組施壓？你和謝輕泉又是什麼關系呢？

謝輕泉不了解娛樂圈，但他了解人類文化，很快就會出現各種各樣有關于聶山的耀眼。

謝輕泉坦然承認：“嗯，我的确這麼想的。聶老師，我這個人，不到必要時刻不喜歡麻煩别人。放心吧，真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也會直接開口的。”

“畢竟，以我們的關系，我占你點便宜，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什麼還沒有确定關系，就要泾渭分明、互不相欠。謝輕泉可沒有如此崇高的想法。

在他看來，人與人的相處就是不斷纏繞的過程，越是親密，越是有無數斬不斷的羁絆。

聶山的聲音并沒有多少的起伏，似乎早就預料到謝輕泉的選擇一般：“如果有什麼需要，随時給我說。畢竟……以我們的關系。”

“嗯。”

二人閑聊了一會兒便挂掉電話了，謝輕泉也沒有再去管網上的讨論，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工作啊。

去年謝輕泉給《QJE》投了一篇有關于《彈性工作：效率、實證、吸引力與社會影響》的論文，這篇論文前後花了他接近兩年的時間，他格外重視與自信，否則他也不會選擇投《QJE》了。

《彈性工作》投了大半年的時間，前後已經修改了好幾次，這對于頂刊論文來說再正常不過。

但編輯今天發郵編要求對其中部分數據和統計結果進一步核實，搶在下個月見刊。

雖然編輯沒有明說，但謝輕泉大概知道是有其他類似的論文已經進入審稿階段。

頂刊之間亦有戰争，誰能搶先發表新發現尤其關鍵。尤其是同一個研究方向，誰先提出理論或完成實驗驗證，就能在學術圈獲得更大影響力。

這和謝輕泉的利益也高度一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論文晚于同行發表。學術領頭羊，自然要搶占先機。

改論文可是一個體力活，昨天晚上就熬到淩晨三點過，今天早上七點半就爬起來給自己灌咖啡。

不過早上和下午的咖啡明顯已經失效了，謝輕泉又做了一杯雙倍濃縮。

“哇，這也太苦了吧！”謝輕泉幾乎是咬着牙把那黑漆漆的咖啡一口吞下，這個時候他可沒心情享受什麼咖啡的香氣、回甘，然後迅速抓起一塊巧克力試圖中和那份強烈的味道。

因為他必須要在周六前将所有數據再複核一遍，确保真實性和可靠性。

盡管嘴裡還殘留着那股揮之不去的苦澀，但随着咖啡因開始發揮作用，一種莫名的輕快感湧上心頭，謝輕泉嚴重懷疑自己覺醒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屬性。

又跑完一次數據，看着原始數據的運行結果依舊符合預期，謝輕泉才松了一口氣，類似的工作大概再重複個七八次就行了。

發現窗外已經看不見太陽的蹤迹，謝輕泉站起身活動四肢，同時看了看微信消息。

聶山：該吃晚飯了。[五彩斑斓的減脂餐.jpg]

謝輕泉有給聶山說過自己這個周的地獄工作量，聶山默默承擔起來三餐催促者的工作，隻不過減脂餐這東西，再好看也難以讓人提起食欲。

謝輕泉：知道了，這就去吃。

而後，謝輕泉又看見了曹停芳給他發的消息，明晃晃的三個字——回電話。

曹停芳同樣了解謝輕泉的工作習慣，平時有什麼事都直接文字或者語音留言，像這種要求直接回電話的消息，多半屬于緊急事态了，估摸着如果不是因為懷孕，早就直接來辦公室了。

謝輕泉不敢耽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我的大小姐，有什麼事兒嗎？”

“你是不是在修《彈性工作》哪篇論文，有哪些工作是我的。”曹停芳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