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呀這T恤還能這麼穿啊,峥哥你看着跟港台明星似的,是不是你小舅又從城裡給你帶雜志了!”
“……”
阮峥甩了下頭發,要不是當年自己哈韓太熱烈,弄得頭發擋住帥氣五官,什麼次校草,根本沒隋年的事。
餘光瞄向隋年,下意識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很好,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拉開座椅坐進書桌裡側,阮峥開始認真的鼓搗從小破商業街帶回來的東西。
他沒有發現,前面的視線深邃的定定看他幾眼,本就穩重的少年,眼神猶如鷹鸠,銳利且深不見底。
晚上阮峥自己回家,身後還是跟着隋年,沒辦法,倆人就住在隔壁,刻意躲開還以為怎麼回事。
當他不存在就完了呗。
“小峥,你爸媽地裡新拉了一車秧苗,得晚點回家,讓嬸子告訴你自己吃點東西再回去哈。”
“好嘞,謝謝嬸兒!”阮峥乖巧的道謝,停住腳步,往地裡走去。
上輩子爸媽為了讓他專心學習,一點活不讓幹,都是隋年去幫他家幹的活。
沒辦法,就算隋年天天幹活,考試照樣滿分拿第一。
現在不可能讓隋年幫幹活,自己得去為爸媽分擔分擔。
想到還能和爸媽一起幹活,阮峥高興的渾身充滿力量。
上輩子虧欠父母太多,還好還能重來,大城市确實好,房子大床也大,也更空曠寂寞。
他應該是沒進化好的群居動物,自己一個人沒法活。
他要和爸媽開開心心的在這裡過一輩子。
阮峥完全忘了身後的隋年,甩着書包屁颠的往地裡跑。
隋年下意識的跟上,又停住了腳。
立在夕陽下的少年影子拉的很長,晚上的村子很熱鬧,田間勞作的人奔波回家路上,放學的孩子蹦蹦跳跳,連無人問津的流浪狗,也混到了半飽。
隻有他好像身處其中,又好像置身事外,一切都和他無關,寂寞像影子那麼長,無邊無際。
“喂,隋什麼年是吧。”路口拐彎廢棄的牆上蹲着幾個奇裝異服的青年,為首的嘴裡叼了根煙,裝模作樣的吐着煙圈。
見形單影隻的男生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頓時感覺受到莫大的侮辱:“喂你耳朵聾了是不?!老大叫你沒聽見嗎?誰讓你走了!”
身後小弟從牆上跳下去,一個踉跄沖到隋年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校服領子:“啧啧啧,小白臉長的是不錯,怪不得我大嫂看上你。”
“滾滾滾說什麼王八犢子話,不是你大嫂看上他!是他勾搭你大嫂!”黃毛一躍而下:“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動老子女人什麼下場!”
……
“黃二家的老小又惹事去了,帶了一大幫子人堵了燕高的學生,十幾個人打一個,都驚動派出所了。”
回趟家吃點飯繼續回來幹活的大叔邊插秧邊唠嗑:“聽說是你家旁邊那個孤兒,應該沒事吧?”
“啥?!”阮媽媽一驚:“小年嗎?!”
“小峥!小年呢!今天沒和你一起放學嗎?!”阮爸緊接着一通發問,把正沉浸在和爸媽一起幹活萬分自我感動的阮峥整懵了。
十幾個人?隋年!
腦子裡自動就出現中午飯店碰見那幾個黃毛,條件反射的扔下秧苗就跑,剛跑了幾步又回來撿起秧苗繼續插。
隋年可不是軟柿子。
派出所都去了,赢了輸了都塵埃落定,他才不要去看,憑啥去看,看個啥。
插秧,繼續幹活。
阮爸媽剛要跟着去,見阮峥這樣互相看了一眼,這幾天的猜測沒忍住:“小峥,你是不是和小年鬧别扭了啊。”
阮媽媽邊收拾東西邊試探詢問,生日都沒在一起過,這倆孩子肯定鬧别扭了。
阮爸咬牙氣質忍住沒給他兒子一電炮,就算鬧别扭,那也是小哥倆自己的事!
“小年被十幾個人打了你還有閑心在這插秧,插插插插個屁!”阮爸揪起兒子耳朵往外拽:“老子怎麼生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癟犢子!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哪次不是人小年第一個沖上去!人現在遇事了!你學烏龜躲殼裡了是吧?”
“疼疼疼!!爸!爸!我耳朵我耳朵……”阮峥呲牙咧嘴的搶奪耳朵:“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阮峥一邊揉着發紅的耳朵一邊往派出所趕,自己都沒發現步子跟小跑差不多了。
一路上眉頭都沒舒展過,混混再土鼈,也是混混,十幾個打一個,隋年應該沒事吧,按理不應該有事,他都自己從小山村飛到富豪榜上去了,怎麼可能有事。
可是現在還是有些軌迹變了,應該不能有事吧?
幾乎小跑到派出所,在門口碰見一溜的家長,前面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女生沒印象,長的挺好看。
派出所民警正在她前面問話,院子裡站了一堆青年。
前面幾個捂着鼻子仰面朝天,身上都是血迹,後面幾個看樣子也不太好,看他們幾個就知道有過一場混戰。
“警察同志,就是這樣。”女孩子旁邊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齒:“我閨女打小就乖巧聽話,年年三好學生,去年還被評了先進學生,不可能和這些混……人混在一起,更不可能處對象!”
男人越說越激動,看着一群妖魔鬼怪險些要動手。
“行,行。”黃毛眼睛青了半圈,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你閨女最聽話,不可能跟我這種人談戀愛,前天晚上去搞破鞋他家羞答答捧着玫瑰花出來的不是她,是鬼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