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一滴滴落在箫常在的長袍上,迅速洇染開來,如同盛開的詭異紅梅,在這陰暗的山洞中顯得格外刺目。
唐佑三看着箫常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冷冷說道:“别掙紮了!你的心脈已經被我毀掉,你逃不掉的。”
箫常在面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卻仍帶着一絲不解與痛心,問道:“阿三,為何騙我?”
唐佑三臉上浮現出一抹扭曲的笑,緩緩說道:“你為人守信,一諾千金。可我不一樣,我從小在魔族長大,過的就是浪口刀尖的日子,沒有人不騙人,更沒有人像你這般癡傻。”
“待我吃下九轉仙丹,與天長存,與地同壽,剩下的那枚自然喂你服下。你的‘罪惡’,我都幫你擔着。”
說,唐佑三便在箫常在的衣袍裡翻找起來,動作急切而又貪婪。
箫常在心中一陣刺痛,他強撐着最後的力氣,伸手拽住唐佑三的手腕,聲音帶着一絲祈求。
“阿三,九轉仙丹,不是真的,你信我!它就是害人的東西!”
唐佑三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擋在箫常在的唇邊,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帶着懷疑與不滿。
“讓我猜猜,你想說,九轉仙丹是假的,那是幽冥詭丹嗎?”
說話的時候可能是太過氣憤,直接掐住了箫常在的脖子。
“司徒徕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如此維護他?”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箫常在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佑三冷笑一聲送來了箫常在的脖子,将箫常在按在地上,單手摸進箫常在懷裡。
不顧箫常在的臉色,手指在箫常在衣袍中翻找。
許久之後,唐佑三始終沒有找到想要的物件,不禁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焦急:“你的九轉仙丹呢?”
箫常在羞辱難耐。
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在他悲憤交加之下,咬牙運功,最後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打飛唐佑三。
就在打飛唐佑三那一刻,暗中拿走他之前給唐佑三的玉佩。
箫常在看着唐佑三,眼中滿是失望與決絕:“我以為,你需要我,沒想到……”
咳嗽兩聲,又嘔了幾口血。
唐佑三被打飛後,很快穩住身形,看着箫常在的舉動,急切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箫常在沒有回答,隻是徒手将玉佩捏碎,聲音中帶着一絲解脫:“這就是你要的‘九轉仙丹’,可惜,不能給你!”
“不要!”唐佑三見狀,立刻揮劍阻止,然而箫常在動作更快,他将丹藥“吞下”,唐佑三的劍劃傷了箫常在的手臂,卻為時已晚。
唐佑三看着箫常在,眼中滿是不解與憤怒:“為什麼?”
箫常在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仍強撐着保持最後的尊嚴,說道:“君子一諾,言出必行。若達不到,除非……”
說到這裡,他緩緩拔出胸口的劍,“我死!”
随着箫常在,話音剛落,他便口吐鮮血,重重地倒下。
“不要!箫常在!”唐佑三瞬間慌了神,他想要靠近箫常在,卻見紫色光團突然破碎,紫色素霧飄了出來。
箫常在口中不斷嘔出血,眼神逐漸渙散。
唐佑三此時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雙手捧住箫常在的臉,聲音帶着哭腔:“箫常在!你别死!我不逼你了!這不是九轉仙丹嗎?”
“這藥不是可以讓人死而複活嗎?”
“常在,你怎麼了?”
“你不要死!我錯了!”
“我信你了!”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可是,箫常在身體軟趴趴地倒在那裡,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他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仿佛世間所有的溫暖都随着他的離去而消散。
茶樓中,說書人田海明正講得眉飛色舞,張規與各大門派弟子以及其他聽衆都沉浸在說書人的講述中。
說書人田先生繪聲繪色地說道:“天下第一美劍箫常在就此隕落,可憐讓那無數女修為伊消得人憔悴,可謂是,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一位正在喝酒的酒鬼聽後,不禁長歎一聲:“好好的一個美人,如此香消玉殒。唉,可惜了。”
武萌萌一臉疑惑,輕聲問徐小六:“小六,箫常在不是仙門叛徒嗎?怎麼還有如此多的人在意?”
徐小六耐心解釋道:“箫少君,在三十年前的人魔大戰中劫殺十大魔頭,救無數百姓于水火,百姓自然對他感恩在心。”
“雖說他是仙門叛徒,終歸到底,他也是被那魔族惡人唐佑三所騙。”
“而那美名遠揚的天下第一美劍箫常在,至今連屍體都不曾被人找到。”
武萌萌向來嚣張跋扈,有話便問,她提高聲音對着說書人說道:“說書的,你說箫常在死了,那箫常在的屍體呢!”
說書人田先生聞言,緩緩搖頭:“從十年前的那次由唐佑三引起仙門事變後,七大仙門中七明山封山不出,箫常在所在的青龍城因此名存實亡,七大仙門也隻剩下五大仙門。”
“箫常在的屍身,至今無人找到。箫常在之事,老夫今日就講到這裡。”
“别走啊!老頭,再講一個!”酒鬼意猶未盡地喊道。
其他聽衆也紛紛附和:“對啊!聽的正精彩呢?再講一個?”
說書人笑着拱手說道:“皓月當空,天下玄武,乾坤無極,明日細說那現任無極宮宮主半邪仙君葉亦然的花邊韻事。若是各位有興趣聽,不妨明日請早。”
有聽衆好奇地問道:“說書的,你平常不都是到未時離場嗎?今日為何如此提前收攤?”
說書人田先生神秘一笑:“今日未時,七大仙門聚會,半邪仙君定然在場,老夫不才,也受邀在列。”
“若在此時再不去,怕是要錯過許多好戲,半邪仙君的出場,老夫可是期待已久。”
說罷,說書人田先生便離場而去。
茶樓房間裡,四位貌美女子梅花、蘭花、竹青、菊花正伺候着葉亦然。
梅花一臉不屑地說道:“什麼青山第一說書人?區區一個說書的也敢如此大放厥詞!”
“真想打碎那口牙,讓他長長記性。”
菊花也氣憤地附和:“我們宮主大人,冰清玉潔,冰清玉粹,冰清玉潤,冰壺秋月。他居然敢如此诋毀!”
葉亦然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調侃:“我們小菊花,近日學問見長啊!”
竹青則急切地說道:“宮主叔叔,這說書人也太嚣張了!我去幫您教訓他。”
葉亦然輕輕搖頭,說道:“丫頭們,可别光會嘴上逞能,别說是你們這小丫頭了,即便是本宮主,在這位前輩面前,不見得能赢上一招半式。”
蘭花一臉驚訝:“此人當真如此厲害?”
葉亦然微微點頭:“看人可不能看表面。你瞧,我們說的話,可都被他聽到了。”
正欲離開的說書人仿佛心有靈犀,擡眸看了眼樓上方向。
菊花卻還是不信,嘟囔道:“是嘛?我才不信。這什麼茶,真難喝。”
葉亦然笑着說道:“我家丫頭口快心直,前輩莫要怪罪。還請有勞前輩換一盞茶。”
菊花滿臉驚訝:“真的有人換茶?”
不一會兒,有仆人在外景面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