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哀嚎着,日暮環用箭矢的合金箭頭對準女人的頭頂紮下,在身後青年驚恐的叫聲中停在眉心,頭也沒回冷叱:“别吵。”
一路上都笑眯眯說話的神官突然變得冷酷,海木鄰人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死死盯着被褥上的女人。
這次的神官驅魔流程是最簡單的,他隻是将落在女人眉心的箭頭順着女人身體上方劃了一個剖開的動作。
似乎是手裡的工具不順手,他的動作看起來略有滞澀。
“好痛——好痛──!”
在日暮環眼中,被剖開的肉團碎成兩塊,尖嘯着蠕動想要重新将女人包裹。
跪坐在門邊的海木鄰人突然感覺到一陣尖銳的耳鳴,哪怕捂緊耳朵也無濟于事。
“啧,都說了别吵,你也一樣。”日暮環持雙箭搭弓,将那兩團腐肉釘死在榻榻米上,淡紫色的火焰自箭尖中冒出,隻是瞬息就将肉團燒成灰燼。
紫色的火焰熄滅,日暮環拔出箭尴尬地撓了一下頭:“很抱歉弄壞了榻榻米,對了,海木先生,請問海姆立克急救會嗎?”
剛剛發生的一切幾乎快把海木鄰人吓傻了,尤其是那陣怪異的耳鳴還在他耳邊回響。
更吓人了。
“海木先生?”
海木鄰人連忙點頭:“知道一些。”
日暮環滿意點頭,指着地上的女人,“做。”
“啊?”
“快點。”
“哦哦。”沒敢問為什麼,海木鄰人靠近被褥從後方抱起小姨,雙手握成拳頭壓迫女人的腹部上方,十幾下之後竟然真的咳嗽着吐出一灘腥臭的粘液。
那團污濁的粘液中夾雜着一些還沒消化的食物,日暮環用箭頭挑出一枚圓溜溜的東西:“導緻患者不适的東西就是這個,醒了之後吃清淡點就好。”
海木鄰人重新把小姨放回褥子上,這時才發現榻榻米上有兩處拳頭大小的焦黑,中間是被什麼硬物鑿穿的破損……
“真的這樣就結束了嗎?”海木鄰人有些迷茫的擡頭。
他為了家人的安全視線根本沒有從小姨身上離開過,那些燒焦的痕迹是怎麼産生的呢?
在醫院花大價錢全身檢查了個遍,并且一直可以食用流失的小姨,居然用海姆立克急救吐出來一顆……
黑珍珠?
被紙巾擦幹淨的罪魁禍首在陽光下有五彩斑斓的偏光,接近2cm的尺寸昭示着它連城的價值。
白皙的手指将珍珠捏攏在掌心。
日暮環輕拍掌心,把灰色的齑粉拍進一旁的垃圾桶,提醒道:“這個東西應該是你小姨從海裡撿到的,上面全是邪氣和詛咒的味道,以後不要到處撿奇怪的東西了。”
金錢的誘惑隻是在青年眼前一晃而過,就被一道幹澀的咳嗽聲打斷。
海木鄰人驚喜地看向床褥上的女人:“小姨?”
“榻榻米的修繕費用可以從祓禊費裡面扣。”
十分鐘後,日暮環捏着厚實的信封,婉拒海木鄰人要送他到車站的請求,“車站也不遠,我正好想在海邊走走。”
暑假的末尾,鄉下沿海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下午的太陽也不烈,聽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舒适得連嘎嘎亂叫的海鷗都讓日暮環溺愛。
但絕不包括尾随他的兩個不良。
日暮環停下腳步,“你們還打算跟在我身後多久?”
他轉過身,原本空無一物的路沿石樁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站一坐兩個高中生。
他們。
該不會是特意上去擺姿勢耍帥的吧……
“請問你們跟着我是打算做什麼?”
白毛DK摘下眼鏡,蒼藍色的眼睛被陽光照射得波光粼粼,像翻湧的海波又像流動的銀河,和其對視會有一種仿佛被看穿的毛骨悚然。
下一秒,那股詭異的不自然就被對方說出的話沖淡。
“喂,騙子神官,把你剛剛拿到的東西交給我們。”
壞了。
他是學生,這就是欺淩勒索。
日暮環轉身就跑,就說這兩個家夥是不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