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想過把他幫她這件事情往他對她有獨特情愫的這方面去想。他們相逢不過幾面,直到今日才算得上是相識。
但這不影響,她心裡的悸動啊。
高中,是一個女生早就過了公主夢的時期。
可誰還沒有幻想過,會有一個白馬王子的降臨?
餘澄将手機放下,深吸了一口氣。
一向情緒穩定的她,好像遇到了他,心中就會掀起狂風滔浪來。
好像,是有點,喜歡他了。
不行啊!!!!!!!!!
她才高一!她要學習!
對。
我不喜歡他。
這隻是,對于學神的仰慕而已。
餘澄對着空氣堅定點了點頭。
她不再想這件事,拿出作業認真寫了起來。
昏黃的台燈映襯得少女的眉眼格外柔和。
餘澄端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寫好每一道題。
這是她的未來。
其他人都無法決定,也很難影響的未來。
*
第二天早上回到教室裡,餘澄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衆人的調侃。
那些善意的玩笑,她還能認真地解釋一番。
可面對某些包裹在調笑下的惡意,她卻是忍不住回擊。
班裡一個長相不錯,也多才多藝的女生趙新柔就在其列。
早上大課間做操的音樂鈴聲響起,大家都紛紛往下走。
餘澄和董茵坐在離門口比較遠的位置。教室本就擁擠,此時同學們都站在過道裡,行走就更加艱難了。
她和董茵正被擠在人群裡,欲出不得,卻忽然聽見趙新柔那不大不小的聲音——
“怎麼我就沒有某人這種好運氣呢。和賀神住一個小區,痛經的時候還剛好被他撞到。”
一般她的小姐妹也附和着:“就是啊。而且痛經真有那麼誇張?誰信呢。”
其他人本來都在低聲聊天。
如果按他們的音量,餘澄本應該是聽不到對話内容的。
那麼面前的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了。
董茵看了一眼餘澄,小聲說:“别理這種人。”
餘澄忍着心中情緒起伏,回應她:“嗯。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誰知站隊時,她們又與趙新柔兩人站在一前一後。
餘澄恰好站在趙新柔的前面。
趙新柔拍了拍餘澄的肩。等餘澄轉身後,沖她一笑。
“餘澄,痛經還好的這麼快。你吃的什麼藥啊?說出來讓我們都好好學習一下呗。”
餘澄忍無可忍。
她性格好,卻也不是軟弱無能,任誰都能随意欺負到頭上來的。
她攥緊拳頭,對着趙新柔道:
“趙新柔,你過分了。
第一,女生的經期疼痛程度本就不同,這是先天決定的。有時候調理也沒有用。沒必要自己幸運,就去否定他人的真實感受。
第二,痛經撞到賀頌之就是好運氣?即使他是個很好的人,你這話說的也大錯特錯。健康問題不該被浪漫化解讀。女性對于疼痛的忍耐也不應該成為證明緣分的籌碼。”
趙新柔愣住了。
餘澄在班裡,其實也不是存在感特别高的那種人。她向來都是淡淡的,對于老師說的什麼都會認真照做。是趙新柔挺讨厭的那種乖學生。
偏偏這個乖學生,在期中考裡就嶄露頭角。分走了不少本來屬于她的注意力。
她便更看不慣餘澄了。
回神過來,她忙笑道:“呵呵,餘澄,我沒那個意思。開個玩笑而已。别太在意了。”
餘澄冷冷看着她。
“是嗎?可我覺得這并不好笑。”
對待趙新柔這種人,就一定不能心慈手軟。
她向前一步,你向後退一步。她就會愈發得寸進尺。
一般人見到餘澄的第一印象是乖巧、好拿捏。
但和她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她骨子裡是個很堅韌的人。
柔軟是她接人待物的方式,卻并不是她面對整個世界的姿态。
一旦觸碰到她的底線,那麼本看起來溫柔的水,也會迅速凝結成堅冰。
“趙新柔,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你說這種話。”
趙新柔讪讪道:“好,會的。”
做操的時候,兩人相安無事。
隻是在回班的時候,趙新柔的聲音還是順着微風,飄進了餘澄的耳朵裡。
“她以為她是誰啊,口氣這麼大。”
和餘澄手挽着手的董茵自然也聽到了趙新柔的話。忿忿道:“這人怎麼這樣啊?!”
餘澄倒是沒怎麼在意,淡淡地笑了笑。
“和這種人生氣,隻會影響心情。
與其花時間在她身上,還不如自己努力跑快點。”
天空澄淨地像被揉碎的藍玻璃,雲絮懶洋洋地蜷在邊角。
餘澄閉上眼,仰起頭,感受獨屬于青春的舒揚氣息。
“跑快點,耳邊就不會有其他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