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安是掐着時間結束的。
一秒鐘都沒有浪費。
休息室沒有窗戶,日光進不來,略顯昏暗的燈光營造出了一種夜深人靜的錯覺。
“等下見到鄭家那群人,你稍微客氣一點。”鄭晚凝說話時,尾音還有些發顫。
沈歲安摸到了鄭晚凝的腳腕處,動作小心的将捆綁着的絲巾解了下來。
“你要是真煩鄭家那幫人……”
鄭晚凝知道沈歲安要說什麼,她打斷道:“鄭家的産業,對我們很重要。”
又耐心解釋着,“你現在旗下的公司,主要經營的都是金融、科技、遊戲,以及高端服務業。”
“太浮了。”
而鄭家屬于老牌豪門,發家早,集團下屬的公司中,有很多的工廠和地皮。
鄭晚凝繼續說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鄭家雖然敗落了,但那些工廠和地皮還是很值錢的,關鍵時刻可以抵押給銀行,換取現金流。”
沈歲安現在做的生意,看着輝煌,可泡沫太多,禁不起一點風浪。
要想走得長遠,手裡還是得握着一些實業。
沈歲安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老婆的話。
什麼都沒有哄老婆開心重要。
“行,我聽你的。”沈歲安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回答道。
沈歲安目光上移,看見鄭晚凝花了的口紅,又想起了剛才鄭晚凝纏綿缱绻的樣子。
“寶貝,我幫你補一下口紅吧。”沈歲安興奮的笑了一下,随手從床邊的櫃子上拿過來一管口紅。
“這個色号行嗎?”
“太暗了吧?”
鄭晚凝挑眉,倚在枕頭上,懶洋洋的問道:“這麼激動幹什麼?”
“平時又不是沒陪你這麼玩過。”
“還是别人不願意這麼伺候你?”鄭晚凝話鋒一轉。
送命題來得太突然。
沈歲安瞬間屏氣凝神,連給鄭晚凝補口紅的動作都鄭重了不少。
一般這種情況下,鄭晚凝馬上就要提起喬璐了。
鄭晚凝直起身子,認真的說道:“檢驗結果出來了,喬璐給你用的香水裡,不含任何損害身體的成分。”
果然提到喬璐了。
沈歲安抽空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個贊,畢竟隻有對自家老婆足夠了解,才能次次預判成功。
鄭晚凝觀察着沈歲安的表情,見沈歲安沒有接話的意思,她抿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我再給你一年時間。”
“等新鮮勁過去了,你就跟喬璐斷了吧。”
沈歲安沉默的低下頭,又開始思索那個她一直沒研究明白的問題。
為什麼就喬璐不行?
喬璐這個人格到底特殊在哪裡?
居然能讓另外五個人格同仇敵忾。
“喬璐這兩年通過你給的資源,賺了不少的片酬,那些錢夠她富貴一輩子的了。”
鄭晚凝見沈歲安不說話,軟着聲音哄道:“喬璐不願意伺候你的,我都願意。”
“還不行嗎?”
沈歲安被鄭晚凝這話撩得頗有些意亂神迷。
都願意。
這三個字的誘/惑力可太大了。
堪稱絕殺。
不過還是不行。
不像宋翎經過幾年的适應,已經有點混亂了。
宋翎讨厭黎初,喜歡溫妍惜和林辭,把鄭晚凝當家長,和喬璐是點頭之交,跟顧輕落玩得還行。
明顯有點分不清演戲和現實了。
沈歲安卻一直清楚的知道,不管人格之間的性格差異再大,她的老婆也隻有一個人。
不管這出戲演得再逼真,她也從來沒把自家老婆身體裡的七個人格,當成過七個不同的人來對待。
沈歲安至今還記得心理醫生對她的稱呼。
——病人家屬。
作為病人家屬,沈歲安時刻謹記着自己的身份。
并不斷告訴自己,她隻有一個老婆,她老婆是多重人格患者。
鄭晚凝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行嗎?”
不是她非得逼着沈歲安。
主要是喬璐這個人,給了她很大的危機感。
沈歲安嬉皮笑臉說道:“寶貝,這個問題,我們一年以後再讨論吧。”
“我也不知道一年以後我會不會玩膩。”
“萬一沒膩呢。”
一渣渣兩個。
渣女人設立得穩穩當當的。
鄭晚凝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逼得緊了容易逆反。
這個道理她懂。
“會議要開始了,先去開會吧。”鄭晚凝把手搭在了沈歲安的肩膀上。
她輕輕瞪了沈歲安一眼,“我身上沒有力氣。”
“你扶我一下。”
沈歲安頓時有些心疼,她自我反思道:“寶貝,我下次肯定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