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盈沒跟他一起進宮,陛下便隻問了他,“你看到阮天旸了嗎?他是不是也快死了?”
那時候顧追想,陛下先天不足,幼時見小魏王健康歡快滿身生氣,可能羨慕過小魏王,但小魏王現在成了個病秧子,也不需要陛下再多挂懷。
而陛下在聽了他的話之後釋懷般松了口氣。
“真好”。陛下當時看着有些奇怪,似是感慨道,“還好有他陪我下黃泉”。
當時顧追在心裡覺得他說的話有些不吉利,哪想後來真的一語成谶,亡身又亡國。
說起來現在小魏王都成了魏王,阮旸這口氣吊得還真夠久,可能真的是中毒之前的底子夠好生生撐下來的。
“明明他長得更像姚赫。”
骨子裡到底還是阮玄滄家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
“說起來瞿懷肅到底為什麼跟阮玄滄長得那麼像?”
逄憲瞥了他一眼。
顧追倚老賣老,“我們有舊仇”。
但一碼歸一碼,這個對阮玄滄直呼其名的舉動顯然冒犯到了逄憲。
他冷沉着臉色,“關你什麼事”。
顧追不能理解,“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逄憲頭一撇,眼一翻,抱着自己的刀不說話。
“你們就沒有想過?他長成了這個樣子,隻要造勢得當,絕對有大批信奉鬼神之說的人将他當作阮玄滄轉世!多好的招兵買馬吸引各方注意的機會!到時候哪怕當個挂名的主将向南向北打,沿途至少半數的人聽見鎮北軍的名字便能不戰而降,我都能想見漠海人聽到‘阮玄滄在世’這個傳聞時赤橙黃綠的臉色!”
聽着他的話,眼前逄憲……逄憲顯然沒他這麼上頭。
“朔川現在還不需要這樣的舉世關注。”
“那你們就把他放在那裡?”顧追真的很急,“這跟用頂好的白玉瓷腌醬菜有什麼區别!”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逄憲指了下天,又指了下地。
“這裡是朔川。天上地下,以前是主公和夫人最大,現在是少主最大,他不開這個口,瞿懷肅在朔川便什麼都不是,朔川也不會因為他有任何的改變。”
他拍了下顧追的肩,“腌醬菜怎麼了,沒直接碎了他砌牆頭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