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宥看向阮鸾筝。
阮鸾筝動了下手。
“四時政令,節氣禮儀,以後該如何相待?”
阮鸾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那是你們戶部自己的事”。
“那地方官員,農科事務,該如何調配?”
“過吏部審核,看功績能力任免”。
楊司農沉吟片刻,“公主行今日離經叛道之事,卻不改舊法?”
阮鸾筝有點不耐煩,“是。”
刑部大夫老昏昏的,在一旁問,“那殿下今日為何還要政變?”
阮鸾筝嗤笑,“如果你有機會當皇帝,你難道不想試試嗎?”
又有不少人成了啞巴。
楊司農站回了有禁軍守着的隊列裡,“臣沒事了”。
想來皇家裡大概一早就約好了,阮鸾筝早已制好的冕服也被内侍送了上來。
天地在上,群臣給禁軍壓着向高台行禮。
阮鸾筝随意地把腳下新鮮的屍體踢下高台——這人剛才沖上來的樣子十分的高傲,現在頭冠佩玉撞在死人的每一寸骨頭上也是咕咚咣當地響。
她聽着這聲音,不由彎起了嘴角。
“死人無狀,公主見笑了。”
阮鸾筝擡起眼,神情自若地看着門口出現的人,像是在話家常。
“什麼風把薛太師從府裡吹出來了?”
薛太師今年六十歲了,精神頭其實還是很好的,排除求神問藥煉丹學經,日常的生活也算得上清閑。但他說他不再問政事深居府中,也就隻有一開始的薛靈玙會信。
給他目光掃過,阮天宥本能地往阮鸾筝背後躲。
薛太師的拐杖尖戳在漢白玉的地磚上,沉沉一聲。
“兒孫成婚的大事,臣自當來看一看。”
他打量了阮鸾筝片刻,忍不住冷笑一聲,“從來都不肯安分的瘋丫頭”。
各世家的府兵們從薛庭芳指點的通路裡湧出,人數衆多,陣容稍有不齊,但勝在裝備精良——人精壯英武,一看就吃得好養得好。
阮鸾筝面色不改,“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人”。
薛太師理所當然,“總要做好萬全準備。”
阮鸾筝啧了聲。
她問,“薛缇,你今日是想跟我魚死網破嗎?”
“怎麼至于那樣嚴重?”薛太師面色平靜泰然,“隻要公主馬上結束今日這場鬧劇,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放權歸家,臣願擔保,公主必能在府裡安度一生”。
阮鸾筝不置可否,“不然呢?”
薛太師眯了眯眼,“三萬人對千人,公主心裡還是該有點計較”。
阮鸾筝看着他,直覺好笑,“是誰跟你說我隻有一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