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沒有曾經的瘋狂掙紮與報複，隻是平靜的接受命運。睜開眼看着顧雲清，不知是不是錯覺，其中隐隐泛着淚光“好。臣隻有一個要求，臣走之前，陛下來臣府邸一趟。”

“成。歇息去吧。”顧雲清點了點頭，示意宮人待他下去。于是婢女們好言相勸将沈卿珹帶回太醫院。幾個禦醫又連夜給沈卿珹熬夜看身子。

至于顧雲清自己的手，止血後包了，怕是每個十天半個月不見好了。

宮裡人的動作倒是快，沈卿珹回去的時候封條已經揭了。沈卿珹回到久違的卧房休息，一個人躺在角落。在府中因體力不支休養了大半日，傍晚才為顧雲清的到來做準備。也不顧身上的傷備上好酒好菜“反正是最後一餐，不打緊。”

月上梢頭，顧雲清準時踏月而來。隻有兩個仆從跟随着，進府的時候還被攔下了。顧雲清猶豫再三，隻得讓他們在外面候着，自己進去了。慢慢推開門，環顧四周。

沈卿珹見顧雲清到來松了口氣，起身相迎，面色還是有些蒼白，瞧着疲憊不堪“沒有刺客，也沒給陛下下毒，放心吧。進來，讓臣與陛下獨處一會，今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朕不是擔心這個。”寬大的袍袖将層層包裹的傷手遮蓋住，顧雲清打量了他一下，緩步進來在案邊坐下“你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不過比起昨日要冷靜許多。起碼能說上話。”

“臣想開了，是時候放下了。隻是離開之前想把些東西給陛下，順便說說體己話。”沈卿珹強撐起笑容，給顧雲清酌酒“最後一回了，就讓臣任性一次，喝點酒。”

“少飲。身子不好，朕并不勝酒力。”顧雲清雖然醉酒，但也沒有直接拒絕沈卿珹，看着他将酒盞中的清酒，點了點頭，小抿一口“……坐下吧，有傷在身。”

沈卿珹似乎對顧雲清的勸慰關心很受用，心情愉悅了不少，淺笑盈盈道“臣就知道陛下要這樣說，一杯就好。”說罷又将杯中半杯酒一飲而盡“臣今夜就走了，相府應當不會再用，故而要将幾樣東西交給陛下。”

“……什麼東西，朕瞧瞧。”顧雲清将那盞酒一飲而盡，還是不太适應的蹙了蹙眉心。對喝酒此事着實一竅不通，隻是小酌便有些迷糊，顱中眩暈。歎了口氣，靠着椅背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