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還未落，語音卻戛然而止。顧雲清的目光落在一街邊婦人手中的小襁褓上，那裡包裹着個軟乎乎的小娃，可愛的緊。但那婦人卻在低低的抽泣，似乎愣了愣，擡頭看向沈卿珹。

“晚上就知道了，陛下一定會喜歡的。”沈卿珹正興高采烈的說着，忽然注意到顧雲清神情恍惚，疑惑不解“怎麼了這是？”開始還以為顧雲清隻是喜歡孩子，但很快也注意到那抽泣的婦人，沈卿珹便拉着他過去“看看罷。”

婦人見狀，慌忙想要離開。但還是被二人留住了。在再三的詢問下，她便抹着淚叙說了前因後果。原是家中貧寒，養不起這第三個孩子了，而且還是女嬰。于是丈夫便要将孩子遺棄，又被妻子找了回來，不敢帶回去。

沈卿珹聞言自是沉默良久。這天高皇帝遠，既有天災又有人禍，底層百姓如何安生？思慮片刻，覺得予那婦人金錢終不是長久之計。又瞥了一眼顧雲清，似是下定了決心“夫人若不嫌棄，便将孩子交由我們吧，我們定會為她尋個好人家。”

顧雲清心中這次倒是與沈卿珹不謀而合。婦人縱然舍不下孩子，可也知道這也是天賜良機，是最好的結果了，于是淚流滿面，千恩萬謝的将那小襁褓交給二人，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沈卿珹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從袖子裡掏出些碎銀塞給那婦人後才放她離開。直到婦人走遠，才回頭看顧雲清“這孩子回京城臣自會好好安置，先交由下人照顧吧。陛下身子不适，别抱着了，仔細手酸。”

“……沒事，這麼小的孩子，能有多重。”顧雲清如夢初醒般垂眸看着粉嘟嘟的小臉。懷中的孩子軟糯糯的，眨着眼睛看自己，然後外頭咯咯的笑成一朵花兒。心下頓時軟的一塌糊塗，任由小娃握住手指頭啃咬。

“陛下……很喜歡孩子？臣分明日日夜夜都在辛勤勞作，隻可惜陛下不能生孕。”沈卿珹撫摸着顧雲清的小腹，若有所思道。

不知不覺中憶起了不好的往事“若非臣強取豪奪，陛下應該會選擇謝氏嫡女吧，畢竟她和陛下也感情頗深，雖比不得臣，卻也算得上青梅竹馬。”甚至當年因為她，還生出了不少事情。

“……你又胡說。”顧雲清惱怒的瞪了沈卿珹一眼，但騰不開手去打小腹上的掌心，于是隻能由着他去了。不過喜歡孩子倒是真，瞧着這孩子，滿眼的欣喜與星光都藏不住，甚至低頭親了親那白嫩嫩的額頭。

“才沒有，臣也希望能有孩子的。”沈卿珹對這孩子自也喜歡的緊，卻不得不打破人的幻想“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不可養她。”

“朕知道……再說，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件好事。”顧雲清心中感慨，瞧着有些黯然。襁褓中的小娃娃奶乎乎的着實讨喜，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子。

“陛下……若你我隻是尋常人家多好……”沈卿珹長歎一聲，又知道不過是些不可能的設想罷了，便沒再說下去“将孩子帶下去吧，順便找個乳娘。”

“嗯。”因為這孩子的緣故，二人心思飄絮，也沒有心情再繼續轉下去，顧雲清很快便回去吩咐讓下人照顧孩子去了。

沈卿珹瞧着顧雲清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懊惱，明明是來散心的，怎麼成了這樣……思慮片刻後道“高興點……臣給陛下添些首飾吧？”

“嗯？”顧雲清原本在對着窗外發怔，聞言回過神來，回頭疑惑的看他“什麼首飾？朕又不是女子，要那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