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清沒有回話。或許确實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隻可惜在皇權與江山面前，這地方太小了，不足以抵擋奪權之恨。

沈卿珹沉默的這段時間設想了許多可能，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如果臣能抛下一切，不再做權臣，陛下願不願意和臣走高飛？”

“你不是權臣，可朕是皇帝。”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倒不是因為絕情，而是顧雲清确實從未想過要這樣，也不敢這麼奢求。

看出顧雲清的動搖，沈卿珹又換了個問法“那如果臣願意屈尊，陛下會不會留臣在後宮……”這個想法顯然是不切實際的，但沈卿珹還是奢望他會心軟，口上答應一句也成。

“什，什麼？”顧雲清顯然被沈卿珹這話給說呆了，鳳眸中帶着愕然“你一介臣子，怎麼能請命去後宮那種……那種地方，更何況也不合禮制。”

“小妾也好，娈寵也罷，能陪着陛下就是最好的。”沈卿珹小時候最害怕的就是禁足，擡頭隻能看見四角的天空，如同稚子籠中的蝈蝈。可現在為了心愛之人，終是丢盔棄甲。

“……不。”顧雲清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指尖抵在沈卿珹胸口，想推開他“朕不是你，朕沒有奪人自由的嗜好。朕……也不值得你放棄自由陪朕。”

沈卿珹見狀直接将顧雲清一起抱起來“臣喜歡。就算是一輩子隻能見到宮牆也認了。隻是不知，念着舊情能不能在後宮待下去。”

“朕說了不用。”顧雲清異常堅定的回絕了沈卿珹。鳳目中的情緒複雜，像是打翻了染料瓶“……後宮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朕也不會有後宮。”

本就是早就料到的結果，沈卿珹面上和心中自然沒有太多情緒“陛下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數十年，臣卻覺得從來沒有看清過你。”

“你若是看清了朕，便不會這麼執着了。”顧雲清輕輕蹙眉，很無奈，也很茫然“你明明也知道，你抓着朕不放，有朝一日隻要手松了，朕一定不會停留。”

聞言，沈卿珹隻是擡手撫平顧雲清蹙起的眉心“陛下錯了，如果不是陛下願意，如果不是這個人是臣，陛下還會當這個籠中鳥麼？臣放過手，是陛下選擇走回深淵的。”

“朕說不願意做籠中鳥了，你還會放朕離開嗎。”是陳述句，因為答案不言而喻。二人也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怔忡的呢喃罷了。

沈卿珹沉默片刻，點點頭，有些鳥注定是關不住的“臣給過你一次機會，同樣可以給你第二次。放陛下走可以，陛下得有本事親手殺了臣。”

“你……”顧雲清身子明顯僵了僵。做不到的事情也總做不到。若是真有那個勇氣殺了他，那第一次怎麼可能還會救沈卿珹一命“……你明知道……”

“機會就在眼前，陛下随時可以掙脫臣給你的鐐铐，臣等着。”聊了這麼久，差點忘記正經事。沈卿珹将顧雲清放回床上，又是颠鸾倒鳳“不過此時，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