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顧雲清這樣關心，沈卿珹才沒傻到自己去打斷，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塗過藥酒，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沈卿珹就覺得好多了。原本還不打算說出來，想在顧雲清懷裡多躺一會，卻被顧雲清看穿了心思。

顧雲清就像故意和他做對的一樣，将他推開，攏了攏被褥躺回去。

沈卿珹脫去方才在蓋上的外袍，留下那件單薄的亵衣，開玩笑道“陛下怎的總是這樣無情。”

“ ……”顧雲清沒有回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縮在被窩裡，眼眸一眨一眨的瞅着沈卿珹人，像是隻探頭探腦的貓兒。

沈卿珹覺得人這樣可愛極了，忍不住伸手揉揉顧雲清的頭“陛下看起來就像陛下養的那隻狸奴。”

顧雲清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疑惑，似乎聽不懂沈卿珹在說什麼，頭發被揉的翹起了尖兒。盯着沈卿珹看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叫他“喂。”

沈卿珹正高興呢，被顧雲清這麼一句搞蒙了。有些無奈，簡直是氣笑的“臣有名字的，别一口一個喂。”

顧雲清貌似被沈卿珹唬住了，頓了頓，才吞吞吐吐，口齒不清道“朕，朕是皇帝，你憑什麼，這麼兇，朕要治罪。”

“好啊。”沈卿珹笑道。平常這人但凡放句狠話自己都要動手了，偏偏這語氣是這樣可愛，一口應下，湊上去“陛下要怎麼罰？”

“啊……”顧雲清竟然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為難的思索了半晌，才認真的回答了他“打，打手吧，或者抄經文。”

沈卿珹聞言頓時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陛下可從來沒打過臣呢…竟然舍得讓臣受罰……”說着還不嫌事大的在抽屜找出戒尺“真要打麼？”

“朕，朕打嗎？”顧雲清聞言瞪大雙眸，深思熟慮過後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朕不，打。夫子打？朕不會的，朕，可是皇帝。”

“連個人都下不了手，也不知道陛下怎麼當上皇帝的。”沈卿珹笑了笑，卻不由得歎了口氣“臣都騎到陛下頭上了，還是這般不忍心。”

顧雲清充耳不聞沈卿珹的話，隻是蹙眉盯着那個戒尺看“話說，你，怎麼有這個啊？你竟然，敢偷夫子，的寶貝。你，你真厲害。”

沈卿珹連皇帝都敢欺負，區區夫子算什麼？尴尬的笑笑，不敢接那話。這其實是沈卿珹之前想藏着用在顧雲清身上的……

沈卿珹想着顧雲清好不容易對自己有好臉色，若是被發現可如何是好“臣隻是無意間發現的。”

“在這裡，發現的？”顧雲清恍然大悟，可是想了想又覺着不對“可是，這是朕，的地方，朕住的地方，朕不敢藏。朕最害怕，這個了……“顧雲清小聲嘟囔着，眼睛已然阖了一半。

“臣知道的……”沈卿珹笑着搖搖頭，當初沒拿來用也是因為知道顧雲清小時候對這東西有心理陰影“到底打不打？機會隻有一次。”

“不打了吧……挺疼的。”顧雲清癟了癟嘴，嘟嘟囔囔的，說話也愈來愈含糊。說着說着，就沒了聲音，隻留下輕輕的氣息聲。

“就是容易心軟……”沈卿珹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躺在顧雲清身旁“臣留下陪陛下睡如何？明知顧雲清睡着了，沈卿珹還是要裝裝樣子“陛下不說就是默許了。”

顧雲清這一夜竟然破天荒的沒有任何動靜，連門口守夜的小太監都安下心來。直到清晨朝奏之時才開始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