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難受得緊也沒有說話，隻是覺得頭疼欲裂。看着那碗醒酒湯并無胃口。窗外噼裡啪啦的下起雨，最終還是決定回府。攙扶着旁邊的東西堅難的站起身“陛下且歇着，臣先回去了。”

“朕讓你滾的時候也沒見你出去。”顧雲清起身又多點了幾支醒神香，慢慢走過去坐下“躺下。”

顧雲清指尖上擦了些藥油，搭在人太陽穴旁輕輕按揉着。就這麼沉默的重複着，眼睫在燭光中泛着烏青的光澤，似是蝶翼微微顫動。

“陛下别說了，臣現在難受的緊…”沈卿珹感受着那人為自己揉太陽穴的感覺，他很久沒這麼溫柔地對待自己過了。就這樣躺着竟泛出幾分睡意。

一瓶藥油擦完了顧雲清才停手，拿着一方帕子擦手。看沈卿珹昏昏欲睡的，本想抽身，但瞧着他實在難受，隻好沒動。沉默的拉了被子給他蓋上，又随手取了卷折子，翻看起來。

沈卿珹沉沉睡去。許是喝了酒又受涼的原故，迷迷糊糊就燒起來了，緊緊抓住身旁人的袖子不放“殿下，殿下……唔……陛下……陛……”

先是殿下又是陛下的，不知念念叨叨在說什麼。

“胡谄什麼。”顧雲清蹙眉試圖抽出袖子，奈何他捉的太緊，根本抽不出來。自暴自棄的放棄了掙紮。他灼熱的不正常的體溫透過衣料滲了過來。放下書卷，喚了太醫院的人煮了藥，敷上冰，弄到後半夜才勉強就着這個姿勢睡着。

沈卿珹半夜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隻是生了病又做了噩夢難受得緊，不停的念叨着“沒有人願意陪我又怎樣……我還是丞相……我…恨你……你憑什麼…我讨厭這個地方……”

沈卿珹又夢到了兒時的事十分痛苦，手裡的東西抓得越來越緊。

顧雲清迷迷糊糊的又被他的夢呓吵醒。一隻胳膊被緊緊抱在懷裡，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做什麼？……”但顧雲清看他也是無意識的，隻好作罷。人哼哼唧唧沒完沒了，敗下陣來“……行了，你糟蹋朕的時候不心疼，朕……”顧雲清頓了頓沒說下去“朕在呢。”

“我…不，不要…嗯…”沈卿珹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身上直冒冷汗，不停的變換姿勢，直到感覺聽到了什麼，慢慢的放松下來。不再說話也松開了手，随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灑進寝宮，顧雲清在迷糊中睜開了雙眼，眼中還透着朦胧。回頭看了沈卿珹一眼才清醒過來，緩緩動身去洗漱。

沈卿珹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坐起來的時候不見顧雲清有些詫異，随即喊了一聲陛下。

顧雲清正握着本《道德經》，專心緻志的讀着，坐在桌前等着宮人備午膳，聞言過了一會才擡頭看向沈卿珹“醒了？過來過膳罷。”

“嗯……”沈卿珹的回答有些僵硬，起身接過宮人手中的衣裳更衣。穿上層層疊疊的華服，總算是有丞相的樣子了。

二人坐在桌前相視無言，誰都沒有提起昨夜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沉默許久，顧雲清率先開口道“丞相用過午膳後要留下來嗎？”

沈卿珹原來正布菜，聽到這句話，微微愣了一下，這意思是想讓他留下嗎？不想自作多情，試探的問了一句“陛下想讓臣留麼？”

心思被看穿不免有些尴尬，不過顧雲清到底掩飾的很好，說出這話臉不紅心不跳的，任誰都看不出來他的内心“丞相想留就留，何必過問朕。”

得到默許的沈卿珹莞爾一笑，算是回應，之後便再沒有沒有任何表現。

“朕的奏折近日越來越多了，既然丞相要留，便幫朕收拾一下吧。”這确實是實話，顧雲清總擔這些奏折批的不合沈卿珹的心意，到時候白挨一頓打。

顧雲清這樣識相，沈卿珹當然是欣然接受“一會臣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