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愧貴為天子。不過也是。”沈卿珹從身上起來了點，淡淡道“陛下如若真的想要位中宮相伴管理事務…臣也不會阻攔。”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沈卿珹心底的喜怒哀懼，動作依然沒有停下。

雖然語氣聽不出有什麼異樣，可沈卿珹的動作已昭示了他的怒氣。痛感逐漸清晰起來，顧雲清仰頭有些痛苦的喘息了一聲。顫着唇道“你何必在意這些。……隻要你想，朕有說不的餘地麼。”

沈卿珹深深歎了口氣“臣不會。”許是感覺到了顧雲清的害怕與痛苦，動作也緩了緩“隻要陛下想，說便是，臣會答允的。”

若信了他便鬼了。顧雲清隻是擡頭淡淡的睨他，垂眸時看到腿間蔓了些血色，輕輕打了個顫“别繼續了，……等明日吧。”

“那…”沈卿珹忽然感覺身下一陣液體流出，可是自己明明還沒…沈卿珹忙驚恐地望向身下“陛下？！陛下可還好？”沈卿珹急忙退了出來看着身下的傷口。

“出去。”顧雲清疲乏至極，也不顧受了傷，縮進被褥裡便要睡過去。看他執意不肯離去，眼皮越來越沉重，慢慢道“出去，朕不想再重複一遍。”

“陛下這是在命令臣？果然還是不老實。”沈卿珹緊緊攥住顧雲清的雙手“為何臣都做到這地步了陛下還是不肯聽話。”沈卿珹擡起顧雲清的大腿，伸手從榻邊的櫃上拿了條帕子，擦去了腿間的血迹。

在沈卿珹做這些的時候，顧雲清已然與周公解夢。渾身是刺的人，隻有睡着了才會将防備卸去。也許是方才的疼痛還殘存，眉宇間的愁思卻始終化不開。縮在榻間，時不時會微弱的呻吟一聲，瞧着形單影隻，像受了傷的鹿在獨自舔舐傷口。

“傷成這樣，怎的還能睡着？陛下，臣常常在想，您到底有沒有心。”沈卿珹明知人聽不到，卻還是獨自喃喃自語着。輕輕分開大腿給顧雲清上藥，随後躺下将人抱入懷中，伸手撫平緊皺的眉“不疼了不疼了，睡吧陛下。”

顧雲清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溫暖，懵懂的縮進那人懷裡，身上的傷痛似乎在夢中尤為彰顯，細若蚊聲的不斷呻吟着。一夜既過，次日清晨又值上朝之時，睡眼朦胧的醒了過來。

沈卿珹還在熟睡，手卻依然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後背“睡吧陛下，别折騰了。不是上過藥了嗎…”也許是在說夢話，根本不清醒，但依然念念叨叨的說着

顧雲清聽到他的聲音瞬間清醒了幾分，微微擡起眼皮，入目便是他沉睡的側顔。頓了頓，扶着榻面起身，掀開沈卿珹搭在腰間的手。喚一衆宮人進來伺候洗漱。

許是因為動靜太大将沈卿珹吵醒了，緩緩坐起身來“陛下這是醒了？”

“嗯。該早朝了。”顧雲清神情間透露出不可掩飾的疲憊，擺了擺手，在宮女的幫襯下穿戴好朝服“走了。”

“陛下先行一步，臣随後就到。”沈卿珹理了理裡衣，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衣服開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