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辣吧。”司謹說了個保守的辣度,但又忍不住小秀,“其實我很能吃辣的。”
果然,随便又是誇:“這麼棒,那我沒有寶寶厲害。”
他說着,又暗戳戳邀請司謹回頭見面一起吃火鍋,這樣沒有什麼營養的對話進行了很久,等到随便問起在那裡認識的朋友,司謹的腦海中才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其實他很想把這件事情跟随便分享,但想到謝宇珩,他總覺得跟随便提起的話,可能會惹得他不滿。
随便是個很愛吃醋的人,雖然經常他都沒有搞懂哪裡有問題,但随便已經先生上氣了,所以現在他有顧慮的事情都要猶豫斟酌很久。
這會兒聊天的氣氛不錯,他暫時不想打破,索性準備過段時間再說。
次日一早,司謹恢複了正常的作息,出門工作趕地鐵。
雖然很辛苦,可是這種忙碌的感覺卻給了他安定感。
接完開工紅包,衆人進入會議室開始了年初的大會,一上午都忙着記錄開會。
等到下午,司謹剛迷糊着從桌子上爬起來,就被身邊的同事提醒開編輯小組會,隻得揉揉眼睛拿上工具跟了上去。
會議上羅列了不少作品,還讨論過了新的征文主題,司謹坐在邊上記錄着細節,就聽見總編點了謝子奇的名,讓他審核作者時專心一些。
司謹有些好奇,就見身邊的編輯湊過來跟他耳語。
“年初簽了兩個抄襲的,還有個工作室,後面的連載質量一言難盡。”
司謹了然點頭,看了一眼低垂着頭挨訓的謝子奇,在對方察覺到看過來之前避開了視線。
他隻想好好工作,不想跟别人鬧矛盾。
但是等會議要結束了,總編又宣布網上編輯組年初聚餐,讓他們不能缺席。
如果是其他聚會,司謹還能找借口推掉,可是這一次總編卻親自找到他說了聚會的事情,讓他沒有辦法再拒絕。
的确,為了合群是該做出一些犧牲,也許新年他也該改變一下。
晚上下班以後,一行人便步行前往了附近的餐廳。
司謹剛落座,右手邊便坐了個讨厭的人。
“喲,自啟平時不是都要跟總編一起坐嗎?今天怎麼跑别的地方去了。”
有人笑道。
坐在司謹身邊的謝子奇毫不介意地笑了,說:“坐哪都一樣,來跟大家取取經。”
“自啟的學習意識還是不錯的。”
“那大家都坐好吧。”
司謹原本還想起來換個位置,但看着周圍人都落座,還是沒有再動。
左手邊是跟他關系不錯的新編輯,他做好了不跟謝子奇說一句話的準備,中途回複了幾條随便的消息,告知他今天晚上聚餐。
桌上的氛圍還算不錯,可等吃得差不多,謝子奇便騰得站起身來,開始他最擅長的環節。
“大家來一起舉個杯吧,反正都沒開車,今晚玩得開心點,而且老大都說了,明天上午咱們集體休假,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坐在中間位置的總編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司謹皺皺眉頭,還是跟着其他人一起端起了酒杯。
其實他的酒量不算很差,還是能喝一些的,隻是平常很少有機會喝酒。
謝子奇撺掇着喝了好幾杯,又挨個敬酒,一圈結束便到了司謹這,開始同他吹天吹地,一會兒說要借之前的事情跟他好好道歉,一會兒又讓他以後多傳授些經驗。
謝子奇說完,便有其他編輯也沖他端起了酒杯。
“橙子來了才一年,業績的确是好,我也蹭蹭你的運氣。”
“誰說不是呢?寄神樂的作者原本在x小說駐站的時候粉絲可幾十萬呢,一來就讓橙子給撿着漏了。”
司謹攥着酒杯,不得以起身,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
“隻是運氣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遇見這麼好的事情,但是桌上這幾人的目的顯然也并不是向他請教,而是有預謀的針對。
謝子奇在邊上喝的爛醉,一手攬住他的肩膀。
“真是羨慕你啊。”
司謹想要推開他,但謝子奇的手臂很重,他在桌上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弄開,隻好靠在椅背上,以此減緩一些壓力。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時間也晚了。
等到大家都起身,謝子奇才終于不再拉着他念叨,隻是等司謹也站起來,才感覺到了陣陣的眩暈。
他今晚的确喝的有些多了。
“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們先走吧。”
他說完沖幾人打過招呼,便腳步虛浮地背對着他們走向了長廊盡頭的洗手間。
洗了把臉,司謹抽過紙巾擦擦濕潤的臉,可大腦卻還是不太清明,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應該是後勁比較大的酒,隻能慶幸自己沒有跟他們一道離開。
謝子奇今晚明顯是不懷好意,故意要灌醉他,不過好在他沒有出醜,等會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正憂愁着坐車難受怎麼辦,走出大門時涼風刮來,他便看見外頭立着一道歪歪斜斜的身影。
是謝子奇,他居然還在。
謝子奇見他跟沒事人一樣,臉色變得很難看:“司謹,你厲害啊,敢不敢再跟我去下一場?”
司謹把手揣進口袋裡,遲緩搖頭:“我要回去休息。”
說着要走,謝子奇卻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跟在餐廳包間時那樣,一副哥倆好的親昵姿态。
“怎麼?是不敢嗎?怕出醜還是怕輸啊?”
司謹醉了,思維運轉速度變得很慢,好半天才說:“我不想跟你一起喝酒。”
他的想法是,自己和謝子奇本來也不熟悉,根本就沒有一起玩的必要,而也許是因為喝醉了腦子不清醒,這會兒拒絕的話術說出口居然也沒有卡殼。
可這話落在謝子奇的耳中,卻活脫脫是挑釁和不屑。
他一下子繃緊了猙獰的臉,一把抓住司謹的肩膀,很用力地掐着。
“你以為自己老幾?簽了個大作者就了不起了是吧?每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早看你這副樣子不爽了!”
司謹壓根沒搞懂他生氣暴怒的原因,被他伸手一推,本就虛浮的腳步就止不住踉跄,堪堪往後倒。
下一瞬,身後一雙有力手臂将他身體拖住,後背重重撞進一處溫暖的懷抱中。
眼前天旋地轉,司謹止不住感覺頭疼,纖細手指從口袋裡面抽出來,遲鈍地捂住了發疼的太陽穴,發出了極小的呼痛聲。
那聲音又輕又小,可身後攬着他的那雙手卻下意識收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