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春日老師離職了嗎?”
門口突然一個學生大叫了起來,伊達航和蘇格蘭都被吸引着看向大門。
“你不是不喜歡春日老師嗎?他之前把你的珍藏版遊戲機都收走了。”
“又不是不還,那時候不懂事我罵了幾句。但是要是沒收走我偷偷玩估計就要退學了。你知道我的自覺性沒那麼好……而且有次理論課我的回答不是被誇了嗎,其實是春日老師給我的思路。春日老師真的不錯……怎麼就離職了,我還想感謝他……”
蘇格蘭對此人沒什麼印象,冷淡地轉回了頭。
“大家都挺想念春日老師的……好遺憾啊!畢業還想和春日老師合影的!”伊達航不禁感慨道。
真的假的?
蘇格蘭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怎麼,諸伏?你這是什麼表情?平日裡你可是跟春日老師關系最好的!看到大家對春日老師的印象慢慢扭轉了,你不該高興嗎?”伊達航奇怪地撓了撓頭。
蘇格蘭自身倒是無所謂,别人的想法與他有何幹系。但他想起現在在扮演諸伏景光,那人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沒什麼,因為我發現我才是被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人。”蘇格蘭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并不想在諸伏景光所謂的好友面前留下什麼好印象。牽絆越多,越容易給他的計劃添麻煩。
他會是組織唯一的蘇格蘭,而諸伏景光也不會踏上卧底這條道路。
日後敵對了,不會有誰不忍下手。
在伊達航面前,他将自己塑造成了玩弄感情的欺詐師形象,喜歡看人被耍得團團轉後崩潰的樣子。原本春日裕樹想在學校呆得更久,被松田發現不對勁後才騙了他們一波,拿他當人質去了别的地方。
“你說的都是真的?糟糕!我也完全被騙過去了!”伊達航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
“是的,我們太好騙了。幸好我逃出來了……”
“沒關系,回來就好。不過我的确得花點時間消化這個消息。”
……
他們在宿舍樓下聊了一會,蘇格蘭将小貓放回了宿管員房間。
接下來他去諸伏景光的宿舍裡拿了課本,體驗了一個警校生半天的日常課程。
理論課他假裝記着筆記,實際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思想放空,反正偷偷錄了音,到時候再找人借個筆記,還怕景光學不會?
實踐課他倒是把教官教的每個動作都記進去了,但是為了防止打出殺人的招數,他并沒有表現地很出色。
降谷零一如既往作為模範生上台示範,另外三人也在對練時表現得毫不遜色。然而蘇格蘭始終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麼?難道是他裝得不像嗎?他們在懷疑他的身份?
“hiro,你這個動作做錯了。”一道聲音突然貼着蘇格蘭的後頸劃過,緊接着一隻膚色更深的手臂從背後伸來擺正了他手臂的姿勢。
蘇格蘭不由繃緊了身子,背脊的汗毛微微聳起,攤開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他怕他轉身一拳打向這個不打招呼就随意觸碰他的黃毛!
“hiro,你還好嗎?放松點,你身子有點僵硬了。”降谷零捏了捏他的肩膀,試圖讓剛見面的幼馴染得到放松。
他觀察了一下午,明明hiro就坐在他身邊,他卻覺得他們的距離很遙遠。
一周不見,hiro的頭發長了不少,側着臉時幾乎看不到神情。但是在認真聽講做着筆記時,他常常能看到hiro筆觸停頓,多次失神。
晚餐的時間,hiro隻是噙着笑容看他們打鬧,隻有遞給他話時才會回應。
不對勁,不對勁。
以前hiro雖然話不多,但熟了之後可是變成了時不時冒出驚人之語,溫柔一刀殺死對話的腹黑旦那。
誰都看出來了吧,那個笑容很假。
他很想對hiro說一句不想笑就别笑了,很難看啊。我們都在這呢,hiro你可以向我們傾訴,向我們求助。
可是你眼神都在逃避與我們對視,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該死的,春日裕樹是你幹的嗎?你究竟對hiro做了什麼?
——我好不容易養好的幼馴染怎麼又破洞了?
“累了嗎,hiro,要不要休息一下?”
喧嚣的場館裡,降谷零的聲音包圍着蘇格蘭,金色的發絲掃過他的肩膀。
擡眼對視,那雙紫灰色眼眸化為一灘泉水包容着那個叫hiro的人。
他恍惚了一瞬,手心傳來濕潤而溫暖的觸感。降谷零握住了他的手,推開了人群,領着他一路往裡走。
hiro?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