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許立,男,24歲,系北阙大學星際政治經濟學專業的研究生。周六清晨,晨跑者在栾樹大道發現了他的屍體。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隻是脖頸和胸膛上有一些散亂分布的血洞,經法醫鑒定,其死因為失血過多。
北阙大學星際模拟聯邦的會場此時已聽不到歡聲笑語和激烈的讨論聲,失去同學的悲傷與恐慌給這裡披上了一層陰霾。
當得知了案件的大緻情況後,鄭瀾月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的第一反應會是去看吳風。
吳風此時也嘻嘻哈哈不起來了,他似乎又變回了那晚嚴肅得與平時判若兩人的模樣。注意到了鄭瀾月的目光,也并沒有和她過多的眼神交流。
吳風和許立主席在會前就已聊得比較熟,這時猛然得知學哥遭遇不測,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都怪我們……”一位主席團成員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那時要是和他一起回去……”
“那樣的話,現在可能就不隻是這個樣子了。”吳風突然說。
那位主席團成員是個大四在讀的學姐,可能是被這件事沖擊得有點精神恍惚,她在聽到吳風的話後,完全不似平日裡那副機敏活潑的模樣,幾秒後才緩緩擡起頭來,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在想,許立學哥應該不是被一般的殺人兇手害死的。”相比之下,吳風的聲音冷靜得有些不近人情,“還記得警方描述嗎?我看這個學校裡的人最近都應該提高警惕。”
這句話說完,在一段時間内,會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鄭瀾月身邊的挪得星代表這時已經不知跑哪兒去打探消息了,她身邊的位置空着,吳風走過來,一言不發地坐了下去。
鄭瀾月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因為那人冷臉時的壓迫感太甚,她竟一時不太敢與他搭話,于是便轉回頭沉默地劃拉着手機,消息一條條地更新,她的腦海卻被許立學哥的不幸遭遇占滿了,愣是什麼都沒看進去。
“真是令人無所适從。”突然,她旁邊傳來這樣的一句冷冰冰的感慨。鄭瀾月于是擡頭看向那人,沒有立刻說話。
“不是嗎?”吳風看上去有些煩躁,似乎是被許立的事給攪得心煩意亂,“昨天晚上一切都還好好的,今天就……”
“吳風,”鄭瀾月終于說道,“我一直在想,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怪物。”
有好一會兒,她身邊的人沒有接話。
“唔,”吳風再次開口時說,“這麼說,你認定是那個東西幹的了?”
“我不知道,”鄭瀾月說,“我怎麼會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你不覺得那很詭異嗎?”
不知道是不是鄭瀾月的錯覺,吳風看上去好像更煩躁了。
“總之,”他說,“你淩晨時說的那句話是對的。我們最近最好還是不要走栾樹大道了。”
*
許立是在會期中死的。事已至此,這學期的會肯定是開不下去了。那天淩晨幾位與許立有過聯系的同學也被警方請去詢問細節。不止是模拟星球聯邦社團裡的成員,整個北阙大學都是人心惶惶,這幾日大家都在讨論這件事,栾樹大道也已經被警方封鎖了。
“瀾月,你和許學哥熟嗎?”鄭瀾月的舍友之一路子儀擔憂地問道。
鄭瀾月搖了搖頭,說:“不太熟,同會場的同事而已。在會場外就沒什麼交集了。”
“真是可怕。”柯習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我記得那天你回來得也很晚。”
“嗯。”鄭瀾月說,“我是淩晨一點多鐘回來的吧,比許主席要早。”
“你不會也是獨自回來的吧?”另一位舍友趙虹問道,“聽說許立學哥就是獨自一人遭遇了不測……太可怕了,這段時間我們幹什麼都最好結伴而行吧。”
鄭瀾月點頭表示贊同:“對啊,結伴而行會更有保障一點。我當時也是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回學校的。”
“要我說這許學哥膽子也真是大,”路子儀說,“栾樹大道又不是什麼商業區,淩晨應該沒什麼人吧。就這還敢獨自一人回來?反正我是萬萬不敢的。”
“不過……”柯習羽說,“這似乎也不全是沒和别人一起回的鍋。這件事情都快和靈異事件沾上邊兒了。”
“怎講?”
“你們不會還沒看最新的警情通報吧?”柯習羽說,“你們知道現在大家猜測的方向是什麼嗎?”
鄭瀾月問:“什麼?”
柯習羽在宿舍裡環顧了一圈,然後打手勢要舍友們靠得近一些,直接将神秘氛圍給拉滿了。
“吸血鬼!”她壓低了聲音對其他人說道。
*
“這看上去不像是人類的牙齒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