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劉傾打的我!”她看着自己泫然欲泣。
常媽媽臉色微變,“劉傾說你因為他在教室裡搗亂,讓我過來……”
她看着自己颠倒黑白,“才不是!都是那個狐媚子勾引劉傾,我看不下去才教訓她的。”
常媽媽知道自己女兒對劉傾有多癡迷,暫時不跟她扯了,改問:“怎麼不去醫院看看,藥箱在哪兒,我給你擦擦。”
擦完臉後,常媽媽拉着她坐下,“劉傾太不像話了,我之後找時間見見他。”
“跟他沒關系啊媽,都怪那個李可淨!”
常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常引,你跟媽媽說實話,劉家那小子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就非他不可?”
她知道自己女兒留這一臉傷是為了什麼。
不過常引隻是單純懶得處理了,還真不是為了賣慘。
反正如果需要處理,身體會自己動的,如果不需要,自己處理了也沒用。
“媽媽!是李可淨啊,要不是她,劉傾怎麼會這樣?!”
……
無聊的交流,最後的結局以争吵、掀翻桌子結尾,一如往常。
常媽媽摔門而去,巨響之後,身體的控制權一同回歸。
常引轉頭看着桌上放涼的飯菜,合眼。
她的媽媽很開明、也很愛她,她也愛她。
隻是不知道現在她對自己的感情還剩多少。
親情很重要。
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試過各種方法解釋,無一例外,都無法成功。
她的人生大概就像這桌涼掉的飯菜一樣。
她想。
輔導員之後找她談話了,那個女孩兒和她的朋友也在。
但常父在學校有點兒話語權,輔導員也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無事發生,隻是父親罵了她一頓。
她低眉順眼聽着,不發一言。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被控制,大概是操控她的人知道父親不怎麼在意她,哭訴也沒用,所以也不想費勁吧。
她猜。
啊。
簡直就像是夏天的隔夜飯菜。
周五入夜,常引本來在家裡看電影,突然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來到一個酒吧外。
她看着自己在一個卡座裡坐下,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酒。
難喝,頭暈。
如果能睡過去就好了。她想。
可惜不能,她隻能放任視線越來越模糊。
“常引?常引?”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聽到旁邊有人在疊聲喊自己。
她擡頭,大腦已經暈成了漿糊,别說眼前的人是誰,就連她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
女生看着她渙散的雙眼,提起了一個說不上是善意還是惡意的笑容。
“要跟我一起走嗎?”她問。
常引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意思,隻是愣愣看着她。
“說要。”女生冷下聲音,用與酒吧氛圍不同的嚴肅語氣,命令。
常引還是無法理解。
身體的控制權已經回歸,但她的身體、思維已經被酒精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說要。”女生壓低身體,但仍是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
距離被拉得很近,常引渙散的注意力收斂了一些,再女生又重複了幾次後,她迷迷糊糊說:“好。”
女生露出笑容,打開手機的錄音機。
“要跟我一起走嗎?”她說。
“好。”常引回答。
這兩句話被記錄在手機中。
女生滿意,卻沒有關閉錄音,而是一邊錄,一邊拉起她往外走。
劇情,才剛起步。
*
空界中,應沖摩挲着下巴,打量起這位不懷好意的主角小姐,以及旁邊這位不省人事的“引路人”小朋友。
這劇情還挺刺激,她作壁上觀,想。
前男友的心上人是我的現女友?
她翻了翻原文,準備再觀望一陣。
一般來講,如果原文稍微描寫過某個角色的心理,那麼這個角色本身的意願與劇情線吻合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也就無需違背劇情被控制。
畢竟人的想法也不過來自大腦神經元間的電化學信号傳遞,對于一個虛境所擁有的能量來說,稍微更改幾個電化學信号再簡單不過;
而想法、心理又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存在。
雖然遊隼還沒有研究明白它更改的原理是什麼。
啊,虛境的存在真神奇。
應沖不合時宜地感歎。
現在的劇情才剛展開,之後就是這樣那樣的少兒不宜開展,說不定之後常引的意願是符合劇情線的呢?
那也就沒必要現在插手别人的生活,不如讓這位身負不知名使命的小引路人享受一下人生。
嗯,充滿了驚心動魄愛情的人生。
應沖再次翻閱原文,确認了文章的主題後,認真地想。
引路人有不知名的使命;主角們有走劇情線,從而為虛境獲取能量的使命;而遊隼衆人,則有幫助那些可憐的角色們擺脫使命的使命。
如果你們被使命所束縛,從而無法正常生活,那麼我們将會讓你們重獲自由,同時運用虛境自修複的機制捏造出劇情造物,以代替你們完成使命,維護虛境運轉。
嗯,這就是我的使命。應沖愉悅地想。
她不在意多執行幾個不知名上級(銘胤、璇甄)的無厘頭指令(比如保護引路人的指令)。
隻要她能找到自己的使命就好。
我在幫人,是這樣,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