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你就算是想你嗎?那是有的。”
應沖合上門,門外潔白耀眼到刺目的光線被阻隔在外。
“嗯哼。”她瞟眼常引,稍稍挑起眉梢,竟然主動提起了自己去幹什麼。
邊走近邊解釋,邊走近,那些滅下的幽藍屏幕也紛紛亮起。
“還記得那隻烏鴉嗎?當時跟你提過一嘴‘獵’的事,就是這群人在追我們。”
“們?”常引反問。
“嗯哼,聰明。”應沖走到沙發邊後,哄小孩兒似的誇道,順手呼噜了一下常引的頭發,而後坐下。
懶骨頭碰到沙發的一瞬間就要癱下,剛窩進去卻又猛地坐直。
她也不藏,哎哎喲喲地喊疼,一邊揉腰一邊抱怨。
“這群小崽子,一個兩個下手沒輕沒重。”
常引本來要說她别摸自己頭發,幾歲了都。
見狀隻好閉口不言,改問:“獵的人弄的嗎?治過沒有?”
應沖擺擺手,“可得了,哪有功夫治。”
常引憋了憋,不知道該怎麼說。
應沖繼續解釋:“這事兒也不新鮮了。自打獵盯上我們之後,是想法設法破壞遊隼成員的空界啊,尤其是執行員的,就跟狗瞅見骨頭似的,幾輩子沒見過這高科技玩意兒啊。”
她說得有聲有色,常引盯着她的腰,如坐針氈。
“那現在處理好了嗎?”
“應該吧。”應沖皺着眉調整姿勢,怎麼坐怎麼不舒服,幹脆往旁邊一挪,掰過來她的肩膀,“讓我靠會兒。”
常引更加如坐針氈,身體繃得跟鋼闆似的。
“院長啊,就你之前見過的那個,那烏鴉是她的信物,就是她的分身也說不定。她把我的實際所在地供出去了。剛有人翻進去動了我的空界信物,所以才會震蕩。”
常引不解:“空界信物是什麼?”
“啧,沒跟你說來着,誰知道能出這門子的事。”
應沖一拍腦門,剛拍上去又嘶嘶抽氣,估計是扯到腰了。
“哎疼疼。”
常引猶豫着,也沒法子,隻好往她旁邊湊近點,讓她靠得舒服。
“那你為什麼不能治傷?”
見她主動了,應沖靠得更省力,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挪過去了。
長舒一口氣,她解釋:“空界其實隻是橫向衍生出的一個空間,真實的我們……呃,怎麼說呢。”
她摸摸下巴,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來解釋方法。
顯然不是一個好老師。
這人瞧着也本就不是适合當老師的料。
她擡手,屏幕紛紛後退,一顆散發着同款幽藍光芒的種子落在地上,迅速生根發芽,開始向上生出枝幹與木葉。
幾秒後,一棵半大不小,約一人高的樹立在她們面前。
應沖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剛動彈一下又抽了口氣。
常引連忙伸手接住她。
雖然應沖高她一些,但姿勢原因,這時她能看到應沖的發頂。
柔軟的女性身體,以及略弱勢的姿态。
常引莫名想到這裡,又莫名其妙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
不知道快不快,但就是突然能感受到心髒的跳動了,這情況一般出現在夜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
“喏,這是二十歲。”應沖索性就着這姿勢說了,沒覺得這姿态有什麼不好。
常引咽咽口水,也不管這略顯僭越的姿勢。
停止生長的樹繼續竄高,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回去。
樹幹向上增高,枝葉向外擴展。
這次長得不算多,應沖又說:“這是二十一歲。”
話落,樹木的主體顔色暗淡了一些,中心出現了一個更為明亮的藍色光暈。
它向右側水平移動,離開樹木後,所經之處留下了一串淡藍色光點構成的線。
那條線的顔色比樹木亮一些,但比光暈暗,光暈此時是最明亮的存在。
與此同時,光暈附近出現了許多不同的其他樹木,這些樹木沒有生長過程,是直接出現的。
與其說是它們長了出來,不如說是光暈發現了它們。
應沖指着那個光暈,說:“那就是空界,其他樹就是更遠的世界和人。”
又指回原先的樹,“那是真實的我,源世界裡的我。”
光暈不停向四處飄蕩,諸多樹木被“發現”,而原先那棵樹保持着略暗淡的姿态,靜止不動。
不多久,數不清的幽藍樹木就沿着空界擴展開。
常引看不見空界的邊緣,隻看得到樹林還在拓展。
幾十秒後,光暈回退,樹林的邊緣也回縮。
瑩藍的光暈沿着留下的痕迹回到了幽藍樹木中,樹林消失,像是回到了一分多鐘前。
它回去的一瞬間,構成樹木的幽藍光芒亮度升高,成了光暈的瑩藍色。
同時樹木也開始繼續生長。
應沖說:“二十一歲繼續。”
過幾秒,她又說:“現在是二十二歲。”
自覺演示得差不多了,她稍仰頭問:“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