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濤濤。
接下來的事情他就記不太清了,他根本就不是他爸的對手,瘦瘦高高的,僅有的那點營養長在了骨架上。吃了上頓沒下頓,連反抗地力氣都沒有,很輕松就被徐建軍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太他媽的屈辱了,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到底做了多大的孽才會遇到這樣的父親。
當時是想的是有錢了一定要帶着朝陽離開,結果在那年冬天他爸就死了。
挺好的。
徐盼擡頭親了親褚朝陽的嘴角,用胳膊勾着他的肩膀,少年會意地低下和他交換一個輕吻。
褚朝陽趁着喘息的間隙将他抱到流理台,明顯的高度差讓他們的接吻更方便。
徐盼的指尖摩挲着朝陽的脖頸,單薄的皮膚下是鮮活的生命,血管在跳動,一下一下蓬勃有力。
他們的接吻向來溫柔濕膩,總是像把最柔軟的一面露給對方。
但這會徐盼希望朝陽可以粗暴一些,别能麼溫吞,他睜開本該閉上的眼睫,專注地望着朝陽的眸子。對面的人顯然是有些訝異,黑暗深沉的眼睛浮出了笑意,他惡劣地咬住了褚朝陽的舌尖。
褚朝陽無奈且寵溺地叫了他一聲“哥。”
“對不起。”徐盼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喜歡褚朝陽的名字,在唇齒間呢喃咀嚼時像在念着太陽,總是給人無限的希望與溫暖,偏偏朝陽還真如朝陽般陪在他身邊。
褚朝陽是真的害怕他哥說兩個詞兒,一個是對不起,一個是謝謝。每次他哥向他道歉都是大事兒,而且還朝着壞的放向狂奔不回頭,到結尾了才告訴他。
他捧住徐盼的臉,煞有其事地警告道:“不準說這個詞兒。”
徐盼愣了下,不明所以,但點點頭:“……可是我覺着我真的挺對不起你。”
褚朝陽聽得發蒙,徐盼對他不可謂不好,給吃給喝還給睡。除了容易對野男人戀愛腦之外,别的也沒啥。
“你又趁我不注意找趙晔去了?”
“……”
“你真找他了?!”
徐盼趕緊打斷他的話,好不容易有點旖旎的暧昧,就這麼在褚朝陽的懷疑着消散了。談個戀愛讓朝陽記挂一輩子吧,他解釋道:“我隻是在想,如果你沒有來我家,會不會可以少受許多苦。”
“畢竟徐、我爸他腦子有病了。”
攤上個神經病爹他也沒辦法,但褚朝陽因此記恨他,他也能接受。
褚朝陽眼神始終落在徐盼的不自在上,他比自己想象地更愛褚朝陽,水潤的眼睛望着他,蹙着眉在等待一個已知的答案。
其實他對徐建軍并沒有太多的印象,他哥每次都護着他,當時也傻逼,光想着不挨打忘了他哥也怕疼。
要是放到現在,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可惜死早了。
“咱倆才是一夥的,你想着他個死人幹嘛,骨灰扔哪都忘了。”
“……讓那邊的親戚帶走了,說有祖墳什麼的。”
“哦,那挺好的,有野親戚給他燒紙就找不上咱們了。”
徐盼笑着嗯了聲。
他一點都不想提關于死人的事兒,那段時間正用錢呢。徐建軍死了倒無所謂,但火化場的關他要好幾千的火化費,他一下子拿不出來,就被那群親戚說不孝順。
但真朝他們借錢又不樂意,又開始說讓他努力工作了,把他爹給贖回來。
他下來向外走:“朝陽,你怎麼都是野的,野男人,野親戚,有沒有野哥哥?”
褚朝陽摟着他的肩膀,歎了口氣:“罵人的詞兒你學個什麼勁兒啊,回頭整點野生惠靈頓吃吃。”
“開自動拾取了?”
褚朝陽忍不住笑了,撓他哥的癢癢肉:“好啊徐盼,你打兩天遊戲就學會埋汰我了,好惡毒的人啊。”
徐盼躲着他咯咯直笑,縮着身求他别鬧了,倆人你推我,我絆你拉拉扯扯地摔到沙發上才罷休。
褚朝陽剛把徐盼壓到身下,徐盼就翻身躲開,有樣學樣地趴到他身上去了。
還推了推朝陽的肩膀讓他躺好,另一隻手去解他牛仔褲的拉鍊,不知道瞎想些什麼把自己的臉都弄紅了。
半晌不吭聲。
屋内的空氣溫度在逐漸上升。
褚朝陽呼吸一滞,本能地眯了下眼:“不是,哥,你沒自己弄過啊?”
“很少。”徐盼沒有否認,面上強裝鎮定,怕褚朝陽不滿意便主動送上一個深吻。
褚朝陽爽的頭皮發麻,嗓音都啞了,他弓起身抵着徐盼的額頭:“都是在我睡着的時候?”
“嗯。剛辍學那會兒,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想。”
他的手指摩挲着他哥的鬓發,聲音含糊不清,悶在他們的親吻之中:“你不想讓我知道?”
“你幫不了我,你還是小孩,好好上學就行了。”
“半夜趁我睡着了,偷偷出去。”褚朝陽喃喃重複着,眼底的情緒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徐盼垂眸錯開目光,睫毛顫抖,微不可查的嗯了聲。他的手快沒有力氣了,羞得快要握不住了。想到這裡,他擡手捂住了褚朝陽的眼睛,側身伏低去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