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放下手,用滿是淚痕的臉貼住他,用力印上雙唇,炙熱的鼻息交融,像交戰的士兵一樣啃咬着彼此,分不出勝負,舌尖絞着,每一次呼吸都打上了關乎對方的烙印,用親密的痛楚做出懲罰。
李惟鈞啞聲說:“親眼淚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以後不哭了好嗎?”
真正的外賣來了,李惟鈞把門開了個縫隙,接過外賣正想問姜至吃不吃,她雙腿盤住他的腰,接着黏上來,帶着哭腔的語氣還未消散,聽得人心軟不已,“我真的很喜歡你,從來沒有像這樣喜歡過一個男人,你還願意陪我一輩子嗎?”
一輩子嗎?
李惟鈞被這句話狠狠攥了下,渾身變得軟乎乎,幹澀的喉結滾了滾,忍着鼻腔的酸意,給出他能給出的最誠懇的回應:“我愛你,姜至。”
姜至的耳朵嗡地麻了,鼻子一酸,又想哭,被李惟鈞堵回去,他依舊強勢,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具象的愛,她下意識迎合他,雙腿被分得很開,緊緊貼着他的腰腹,激烈失控的吻再次奪走呼吸。
她在換氣的間隙要求李惟鈞:“别走,要好好愛我。”
恒溫的屋子好像在這個隆冬時節迎來炎熱漫長的夏季,每分每秒似乎都在接受烈日的炙烤,衣服褪下去的風刮過身體,帶來一瞬清涼。
衣衫半褪的身體很快又被毛茸茸的毯子裹住,姜至挂在他身上不肯離開,他們倒在夏天暖洋洋的溫度裡,十指緊扣的掌心濕得像海。
直到濕漉漉的那片海落在身體上,姜至才意識到真正的夏天來了。
舌尖和皮膚接觸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嗎?
腰被托起,身體弓起一道漂亮的弧線,令人作亂的柔軟弧度在李惟鈞眼前晃動着,姜至哆嗦着視線往胸前掃了眼,恰巧對上他舔咬着看過來的目光,惠風和暢的午後,一切都無從躲避,什麼都看得清晰,她顫着聲音說:“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癢,麻。
李惟鈞的動作停下,雙臂交叉向上脫掉衣服,精壯的身體緊貼着她的,每聲喘息都讓姜至覺得更燥。
真正的水流從頭落到腳,舒緩了烈日帶來的燥熱,卻又讓人紅了臉,李惟鈞的呼吸落在她挂滿水珠的皮膚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肩頸,再緩緩往下,落在起伏之上,又來到小腹,肚子像是燒了一團火。
蒸騰的霧氣模糊了浴室的鏡子,在她的手掌因為克制不住而胡亂掃過去時,被拭去的水霧将鏡子中的畫面清晰地展現在姜至眼前。
他蹲在她面前,頭發長了,沒之前那麼紮人,沾了水的烏黑發絲撓過大腿,印上來的吻舒緩了細微的癢意,姜至瑟縮了下,心口跳得厲害,那裡一張一翕,似乎跳得比心髒還要厲害。
李惟鈞卻略過那裡,銳利的眉眼緊緊盯着她,在姜至放下手臂,朝他看過來,他低下頭,亦看着她,唇舌朝那裡印上去。
腦子裡炸開一片煙花,姜至頭暈目眩地喘着氣,喉嚨裡溢出的聲音讓她感到羞赧,洗漱台上的東西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洗澡花費了很長時間,但李惟鈞似乎在掐着點兒,姜至被他裹得嚴嚴實實出來,李惟鈞的手機正好響起來,他沒接,把涼透的粥帶到廚房熱了下。
姜至媚眼如絲,軟軟地趴在沙發上,感覺雙腿已經沒力氣了,“我不餓。”
李惟鈞沒說話,藥袋被挂在門把手上,裡面沉甸甸幾盒,他把東西放在桌上,單手撈起姜至,“不餓也喝點兒。”
姜至喝了幾口就推開,“不要了。”
“你會沒體力的。”他說。
視線落在桌上的藥袋裡,外賣單據上寫的是什麼呢?姜至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了,咬住唇,他故意問她:“不想要我好好愛你了?”
跟誰學的這麼說話?
姜至最終還是把粥喝掉了,八寶粥放了很多糖,甜絲絲的味道在兩個人口腔蔓延,壓抑許久的呼吸和心跳已然徹底被釋放,剛洗過的澡根本沒什麼用,她又出了一身汗,幹燥的吻讓她變得水淋淋,地闆一片水漬,她捂着眼睛,滿眼都是李惟鈞擡起頭時嘴邊的水光,甕聲甕氣地說:“不要了……”
她……她為什麼會變得那樣呢?
“很棒,寶寶。”但李惟鈞真停了,很聽話,盡管自己硬得像塊烙鐵。
怎麼就停了呢?姜至弓着足尖,哆哆嗦嗦地說:“你……你也很棒。”
李惟鈞短促地哼笑了聲,含住她的嘴唇,舌尖輕輕勾了下,“說的是它?”
她問:“别的呢?”
他下颌墜着汗珠,已經忍到了極緻,沉默了瞬,“别撩我了,行嗎。”
都這樣了……姜至隐隐有個猜測,難不成他是虛張聲勢?臉頰绯紅着說:“你,你不會……要不要我來?”
李惟鈞看着她,半晌沒吭聲,沙發上的抱枕被他從屋外拿進卧室墊到她腰下,他捉住她的腳踝拽到身前,又去吻她的唇。
……
“是哪裡?”他觀察着她的表情,發力時繃緊的腹肌塊壘分明,在剛剛的某一刻,她露出了極緻的歡愉,“你要告訴我,寶寶。”
她不知道,隻知道輕哼着讓他吻她。
他哪裡不會了,才不是白癡。
姜至努力将渙散的視線集中起來,然後她就看到了他眼底濃濃的,化不開的愛。
她有幾秒鐘的怔愣。
那種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愛,似乎還摻雜了别的?
她沒有精力再去思考,洶湧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朝她襲來。
冬天的夜來得很早,姜至看見斜斜的落日照在他們十指相纏的手上,又看見皎潔的月光探進屋裡。地闆上,相擁的兩道身影起起伏伏,他們不知疲倦,在月光下顫抖地把所有所有都交付給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