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那不是賢妃娘娘給趙王選妃的日子?
怎麼會這麼巧?
魏舒月壓下心頭疑惑,對永甯公主點了點頭。
“對了,你之前的未婚夫?”
魏舒月心髒漏了半拍,故作鎮定地看着永甯公主,等着她的話未盡之言。
“他還未定親罷?”
“公主問我作甚?”魏舒月冷下臉來。
永甯公主捉到了她的痛處,大方得絲毫不介意她的冷言冷語,笑嘻嘻地貼近她,“你覺得他跟雲和怎樣?”
“不怎麼樣。”魏舒月起身走開。
永甯公主豈肯讓她走,拽住她腕子,依舊是那副笑臉,“本公主倒覺得他們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魏舒月凝視她一眼,久久不語。
“你這樣看着本公主作甚?”永甯公主心髒一縮,明明給吓住了,面上卻故作高傲的姿态。
“公主為了與我作對,亂點鴛鴦譜當真可以做到心安理得嗎?”
永甯公主“哼”了一聲,“本公主要做什麼你管不着。”
她僵着一張俏臉甩袖離去。
——
李赫出宮後,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回,隻因有兩人專程在宮門外候着他。
一個是兵部尚書之子齊雲策,一個便是宋冠安。
三個脾氣相投,當初一起在弘文館讀書的好夥伴當即約好一起去飲酒。
齊雲策特意叫來了幾個姑娘陪酒,耳畔是絲竹聲,眼前是美人佳釀,唯有李赫陰冷着一張臉,與屋裡歡快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一副生人勿近之态,使得左右坐着的兩個姑娘都不敢靠近。
真是大煞風景。
齊雲策對兩個姑娘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圍坐過去。
兩個姑娘小心翼翼地偷瞟了李赫一眼,金主有命令,二人也無法,隻能端起酒杯坐近了些。
“這位爺…”
話音未落,伴随着杯盞落地,兩個姑娘被李赫狠狠掼倒在地。
“滾。”他自齒間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兩個姑娘面色慘白,将求救的視線投向齊雲策,得到齊雲策輕輕一個眼色,二人快速從地面爬起來,倉皇逃離此地。
“王爺還是一如既往不解風情。”宋冠安呵呵笑着。
李赫冷冷地睨他一眼,仰頭咽下一杯酒,将杯盞重重擱置在桌面。
齊雲策慣會察言觀色,見狀主動地給他斟了一杯酒,口中不忘問道:“王爺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來聽聽,我倆說不定能為您解惑。”
李赫确實心煩氣躁,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卻是他的新嫂嫂,他正頭疼要怎麼才能把人搶過來?
聞言,李赫眸光慢悠悠地移到他身上。
“你能為本王做什麼?”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弧,“殺‘人放火?還是偷香竊玉?”
齊雲策嘿嘿一笑,“這不都是王爺與我倆年少時所為嗎?而今大了,王爺反倒越發膽小了?”
李赫冷笑兩聲,并不作答。
與其說是年長了有顧慮,不如說是沒了興緻。
他舉杯正要飲酒,餘光忽然注意到樓下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餌來了。”
他笑了。
樓下,高彥鳴正陪着董蓁蓁購買小販的糖葫蘆,脊背忽然爬上一股陰涼,恍若被毒蛇纏繞。
他環顧周遭未見異樣,倏忽擡頭,見到酒樓二樓臨窗的包間,那道熟悉的身影,再側目時,與李赫的視線對上。
他愕然一驚,腦海裡思量片刻方記起那人是誰。
真是冤家路窄,他暗自腹诽一句。
“蓁蓁快走!”
他拽住董蓁蓁的胳膊快速隐入人群裡。
本想在離開長安之前再逛逛這座繁華的都城,哪裡會想到一下子讓他遇見兩個仇敵。
若是隻有宋冠安他倒不怕。
可李赫,那是個更不好惹的冷面殺将,上回有師姐在,眼下,就他和董蓁蓁,若是對方要找茬,他不知自己能有幾成逃走的勝算。
二人匆匆走到巷子裡,沒曾想前方是個死胡同。
高彥鳴暗咒一聲今日出門沒看黃曆。
身後已然傳來疊疊腳步聲,高彥鳴咬牙将雙手交疊,對董蓁蓁喊道:“蓁蓁快,我助你上去。”
董蓁蓁平日裡慣愛與他鬥嘴,可也分得清輕重緩急,見狀毅然提起裙角往後退去兩步,再跑着向前一個箭步踩踏在高彥鳴雙手掌心,借力躍上了高牆。
她正要去招呼高彥鳴,卻已經來不及了。
“蓁蓁快走,去告訴卓師兄!”
人已經朝着他圍過來,董蓁蓁抿了抿唇,逼不得已隻能自己先走。
“上回讓你僥幸躲過,今兒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宋冠安捏了捏拳頭,哂笑着向他逼近。
“你要打架小爺陪你打。”高彥鳴見來的隻有他和幾個護衛,頓時又有了底氣。
宋冠安捧腹大笑,笑他不自量力,今日想要對付他的不是自己,而是趙王李赫。
雖然他并不知道李赫和高彥鳴之間的恩怨,但他還是非常樂意做這個出頭鳥。
他看這個小子早就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