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又如何?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都是靠自己雙手奪來的。
女人也不例外。
魏舒月怔怔望他,一時忘了反應,恍然察覺李馳攥住她的手緊了緊,她回過神來,就見李赫昂首闊步離開。
“這位趙王好生狂妄。”魏舒月本就不喜此人,原本以為回京後便不會再有交集,哪裡想到,他居然是李馳的四弟。
“他一向如此,阿月勿要見怪。”
李馳錯了步伐,剛好遮住魏舒月看向李赫的視線。
“我豈敢怪罪趙王?”魏舒月哂笑一聲,随即轉身離去。
——
李赫先去甘露殿拜見了皇帝。
父子二人再見,皇帝欣慰地拍了拍比在長安時還要壯實的兒子。
以一個老父親的身份向兒子諄諄教導了許多話,又問起在邊境的日子苦不苦?
李赫一一笑着作答,在父皇面前俨然換了個人,父慈子孝的一幕就連在旁恭候着的高公公都為之側目。
從甘露殿出來後,李赫徑直往賢妃的承香殿行去。
呂姑姑早在殿門處翹首以望,遠遠地見他身影就匆匆下了石階迎過去。
“見過王爺。”她行了禮。
沒等李赫答話就笑着說道:“娘娘已經等您多時了。”
李赫睃她一眼,态度傲慢地甩了甩衣袍,輕快的步伐拾階而上。
入了殿内,母子二人分别經久才見,賢妃抱着兒子喜極而泣。
“你這混賬總算舍得回來了?”
她又哭又笑,手握成拳砸在兒子寬厚的後背。
“母妃哭甚?”李赫最不喜的便是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若是尋常女子,他定會拂袖而去,面對生身母親,他勉強多了幾分耐心。
“母妃給你遞了許多信,全都石沉大海,你的心腸當真是石頭做的?”賢妃一面用帕子拭淚,一面翹起蘭花指在兒子心口用力戳了一下。
“軍中事忙,兒臣豈能擅離職守。”李赫随口應付。
賢妃哼哼兩聲,随即吩咐呂姑姑去小廚房端來她特地給兒子準備的吃食。
待到坐下,她又往殿門外投去一瞥,腔調掐着酸味說道:“太子已經娶妻,我兒也是時候選妃了。”
她幽怨的目光落在兒子棱角分明的五官,明明生得人才風流,卻偏偏因這寡冷的性子不讨京中女郎喜愛。
她真是為這個獨子操碎了心。
“選妃?”提及選妃,他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魏舒月俏皮的眉眼。
見他眸裡熠熠生輝,賢妃竊喜一詢:“我兒可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李赫不答反問:“母妃覺得太子妃如何?”
聞言,賢妃瞠目結舌。
“你…”未免太過于色膽包天,竟然敢觊觎太子之妻。
李赫嘴角扯出一抹笑,“要選妃,就依太子妃那樣的去找。”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賢妃一顆心怦怦亂跳,險些要從胸腔裡掙脫出去。
她指尖也在微微顫栗,慌忙兩隻手互相握住,不讓自己在兒子面前露了怯。
“母妃何必明知故問?”李赫沒有一絲遮掩的意思。
“兒子喜歡太子妃那樣的。”
說罷,他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赫兒?”
賢妃留之不住,不免有些着急上火。
“你說他是幾個意思?”賢妃喃喃自語。
一直守在殿内的呂姑姑到跟前來給她重新續茶,思量片刻方道:“王爺的性子從未變過,娘娘應該高興才是。”
賢妃淡淡地睇她一眼,“我如何高興得起來?”
兒子早早地就出宮開了府,卻一直不願成親,如今好不容易松了口,說出的卻是那樣驚世駭俗的話,将她吓得心尖亂顫不止。
呂姑姑隻當她是當局者迷。
“王爺自小就不服輸,想要什麼都會去争,哪怕那些東西原本就是屬于…太子的。”
她隐晦地提醒,賢妃恍然大悟。
是了,趙王李赫天生怪癖,太子喜愛的東西,他必定也喜歡,仗着比太子年歲小,每每從太子那裡争赢了,都會來她面前炫耀。
喜歡同太子争固然好,可也不需要什麼都去争,兄弟阋牆,不論是在平民百姓家亦或是皇家都是大忌,若因此失了皇帝的寵信那就得不償失了。
賢妃自腦海裡搜刮出有關于魏舒月的記憶。
記憶中的魏舒月确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不怪乎太子明知對方有婚約,依舊把人給搶了。
“真是個狐媚子…”她低聲呢喃,頗有幾分怨怼之意。
“也不知是拿什麼迷惑了太子,如今又來…”
話一出口,她驟然想起最重要的關節,兒子是何時見的魏舒月?
他究竟是看上了魏舒月?還是隻是為了與太子争高低?
賢妃不得其解。
“去請太子妃來承香殿一叙。”她很快就做下決定,想要好好看看這位貌美多嬌的太子妃。
“諾。”呂姑姑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