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多慮了,我和葉大人不過萍水相逢,不會有交集。”魏舒月懶得去猜她的心思,為了避免麻煩,隻能好言解釋。
“你最好說到做到。”
永甯公主忿忿說罷,拉着雲和郡主就走。
雲和郡主向魏舒月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不得不随着怒氣未消的永甯公主一起下樓去。
“小姐,永甯公主好沒道理…”蘭馨小聲嘀咕。
魏舒月卻沒在意,誰讓她一開始就把人給得罪狠了呢。
——*——
馬車晃蕩在街頭,忽然被人攔下。
“籲!”車夫勒停了馬兒。
魏舒月掀簾去看,對上榮卓沒有情緒的一張臉,她莫名感到氣堵。
“作甚?”她不虞地質問。
“殿下有請。”榮卓抱了抱拳。
太子要見她?真是稀奇。
當馬車停在了私宅前,那夜的記憶洶湧而來,魏舒月渾身顫栗,險些要站立不住。
她扶住門框,極力壓制着内心的憤慨,緩了許久,情緒才平複下來。
“魏小姐請。”
榮卓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轉變,卻不敢多言。
魏舒月冷哼一聲,帶着蘭馨入了府。
到了花廳,見到李馳,魏舒月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次蔓延起來。
“殿下要見我?”她語氣十分不客氣。
李馳笑眼對上她的怒眼有一瞬愕然,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為何生氣。
“阿月坐。”
她就這麼坐在他下首,淩淩目光朝他看去。
這才發現他手裡拿着的是她特地給縫制的鞋子。
她不覺紅了臉,又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這是在耀武揚威嗎?實在可恨!
“阿月給孤做的鞋,孤很喜歡。”他真心實意表達内心感受。
可聽在魏舒月耳裡隻覺得諷刺極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殿下要送我什麼?”
李馳笑了笑,“孤讓人給阿月打造了一柄軟劍,等婚後再送給阿月。”
魏舒月面上微微一怔,她不過随口一問,沒曾想李馳還真給她準備了禮物。
“那就多謝殿下了。”她态度十分敷衍。
李馳也不甚在意,又道:“中秋家宴,孤希望阿月能入宮。”
皇家的中秋家宴與她有什麼幹系?魏舒月才不想參加。
“殿下非要強人所難嗎?”
這應該會是她最後一個和家人一起過的團圓節了,想想就有些難過。
眼見李馳朝她走來,魏舒月不忿起身離開。
李馳無奈失笑:“站住。”
他還是第一次用命令式的語氣同她說話。
魏舒月心中怒意難消,卻不得不停住腳步。
“這是父皇和母後的意思,屆時嶽丈嶽母也會一起入宮。”李馳溫聲與她解釋。
“我爹?”她口中喃喃低語。
父親中秋也會回京嗎?魏舒月心裡有了期待。
可這也預示着婚期将近了。
她一時悲喜交加,忘了回應。
直到李馳來牽她的手,她方收回思緒。
“家宴過後,孤會陪你去賞花燈。”李馳笑着看她。
“那還來得及嗎?”魏舒月語氣不悅。
李馳屈指刮了下她巧挺的鼻梁,滿眼寵溺,“放心,來得及的。“
“殿下少動手動腳的。”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反倒腳下一個踉跄撞入他懷,氣得一拳錘在他胸膛。
李馳吃痛松開了手,眼睜睜看着她從自己跟前逃開。
他不得已追了上去。
“聽說母後派了嬷嬷去阿月身邊?”他也是才知曉此事,暗忖以魏舒月的性子應當不會乖乖地聽從母後的安排,也不知她會如何鬧騰?
“嗯。”魏舒月卻是一副不願深談的态度。
“嬷嬷沒有為難阿月罷?”
魏舒月忽然停下,回首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他。
“殿下是在關心我嗎?”
“殿下瞧瞧我的手…”她将雙手攤在李馳面前,哂笑着,“為了做鞋,繡屏風,我的這幾個手指都不知道被針紮了多少下?”
李馳眼裡有痛色,正要握住她的手細細查看,她卻縮了回去。
“殿下若是真的心疼我,怎麼不幫我在皇後娘娘面前求求情?”她嘴角挂着譏諷的笑。
明明這些活兒可以交給專門負責的人去做,皇後卻偏偏要她來做,是何居心她又豈會看不明白?
皇後不喜歡她,太子執意要娶她,往後夾在皇後和她之間,也不知會如何抉擇?
會犧牲她嗎?魏舒月存了幾分試探之心。
李馳不是說喜歡她嗎?那就讓她看看到底有多喜歡?
“孤會找時機與母後好好說。”李馳向她承諾。
“那我就先謝過殿下了。”魏舒月不鹹不淡地表達謝意。
上了馬車,就着微弱的光線,李馳取出藥膏來給她手指上藥。
“孤給阿月撐腰,阿月若覺得不快可以拒絕。”
他完全不知為了給他做鞋,魏舒月的一雙手會受這些罪,原先收到鞋子的喜悅因心疼和愧疚而一點點消散了。
魏舒月哂笑着:“我剛剛說笑的,這些比起學功夫以來受的傷不算什麼。”
“阿月不必如此逞強。”李馳神情端肅地凝視着她。
魏舒月收回手,偏過臉沒理他。
車廂裡靜默了一會兒。
“以後離葉回舟遠些,不然永甯會不高興。”
他再次開口,語調依舊平和,可魏舒月卻為之氣結。
“到底是殿下不高興還是永甯公主不高興?”她嘲弄地問出口。
李馳溫聲解釋:“永甯在選夫婿,葉回舟是人選之一。”
原來如此?魏舒月怔住。
難怪永甯公主突然對她發難,她還以為是為了李馳?原來卻是為了她自己。
她莫名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