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露出破綻了?”
“分明是宋大公子不怕鬼神,你再怎麼裝神弄鬼吓唬他也沒用。”
她據理力争。
站在邊上的大理寺丞葉回舟見二人誰也不服誰,無奈開口緩和氣氛:“兩位都消消氣…”
話沒說完,兩雙眼睛齊刷刷地朝他看來,似乎在怨他多管閑事,他立即捂住嘴表示噤聲。
“今兒是劉平兒的頭七,害死她的兇手還逍遙法外…”
一句話勾起了另外兩人傷感的情緒,一時心有戚戚,誰也沒有接話。
半晌,杜若岚輕咳一聲說道:“你也不能證明兇手一定就是宋觀硯。”
魏舒月看着她,神色端肅,“所以我才需要找到證據。”
可惜,今夜無功而返。
魏舒月反省自身,錯在她低估了宋觀硯此人,一個自小就習武的人,又豈會懼怕鬼神呢?
這時,葉回舟也開了腔。
“大理寺辦案自有章程,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隻是盡我所能早日找到兇手,以慰劉平兒在天之靈。”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那就有勞了。”魏舒月對他拱了拱手。
“太子妃言重了。”
他擺出一副不敢領受的樣子,魏舒月為之氣結。
“告辭了。”她丢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連帶着安琇玉内心也沒能安靜下來。
她和宋觀硯退婚一事因宋家不同意而陷入了僵局。
宋觀硯幾次三番打發小厮上門來給她遞書信約她見面,她都婉拒了。
冷靜下來後,她想要退婚的心思越發堅定。
“小姐,宋大公子又給你送信來了。”
她手底下好不容易寫好的一個字,因紫竹的一聲回禀給驚得手腕一抖,墨汁暈染開成了一朵花。
她頭也沒擡,換了張宣紙繼續寫字。
紫竹見狀隻得像前幾次一樣拆了書信,将内容一五一十地念與她聽。
“見字如晤…,情系于卿,誓無二志,我心昭昭…”紫竹吐了吐舌,一臉被肉麻情話驚到的神情。
安琇玉縱使聽得再多,還是沒能做到心平氣和,手腕一抖,又弄花了一個字。
“小姐,宋大公子說這次約你談談退婚事宜。”
“他同意退婚了?”安琇玉問出口。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失落?終歸是自己第一次喜歡的人,心裡還是難免會傷感。
“他說想跟小姐當面說清楚。”紫竹回答。
“小姐要去嗎?”
安琇玉略微思量,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讓紫竹去備馬車。
主仆二人乘坐馬車來到和宋觀硯約定好的酒樓。
避免讓人看到,安琇玉特意戴了帷帽。
一路低調地上了樓。
宋觀硯的小厮早已在樓道處候着,見了人,立即笑臉相迎。
“安小姐快請,我家公子早就等着您了。”
說着推開包間的門,迎着安琇玉入内,卻把跟在身後的紫竹給攔在了門外。
“兩位主子談話,我們就别跟着湊熱鬧了。”對上安琇玉主仆疑惑的眼神,他笑着解釋。
紫竹沒理會他,隻将詢問的眼神投向自家小姐。
“你就在門外等着我。”安琇玉叮囑她。
紫竹隻得應下來。
待安琇玉入内,小厮順手就把門給掩上了。
紫竹不疑有他,站在門口安心守着。
再說安琇玉入了包間,隔着簾子隐約可辨裡頭坐着的人正是宋觀硯。
她心頭有股子異樣的感覺,正要撥開迷霧找尋答案,宋觀硯已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玉兒。”
纏綿悱恻的呼喚讓安琇玉有一瞬間恍惚。
她穩住心神,平靜地說道:“你同意退婚了?”
聽她開口就是問及退婚一事,宋觀硯臉色一沉,眼裡極快閃過一道冷芒。
“玉兒就這麼想與我退婚?”
聞言,臉皮薄的安琇玉頓時有些不大自在。
“難道玉兒先前說過心悅我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他像個被妻子抛棄的可憐丈夫啞着聲質問。
安琇玉愈發不好意思起來,憶起先前宋觀硯說心悅她,問她是否也心悅他,她逼不得已才說的那些話,如今倒成了宋觀硯控訴她變心的證據,實在是可悲可歎。
“你别說了,我是一定要與你退婚的,你要是不同意,那我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改變心意。
說罷轉身就要走。
“玉兒就這麼狠心?”身後傳來宋觀硯冷聲質問。
安琇玉不願再聽,擡腳就走。
“好,我答應你。”
聽到這句話,安琇玉暗暗松了一口氣。
“留下來陪我喝一杯,回去我立馬讓人退還婚書。”他趁機提條件。
安琇玉想了想,隻好同意了。
她想的是不過一杯水酒,就當做為這段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感情做個了斷。
殊不知,一杯酒下肚,她渾身綿軟無力,想要起身離開,腳下一個踉跄着跌進了宋觀硯懷裡。
她雙手扶住他臂彎,擡眼去看他,眼前朦胧地出現了重影。
下一刻,腳下騰空,整個人被宋觀硯攔腰抱起,往裡間床榻走去。
“好熱…”
她低聲呓語,雙手無意識地撥開衣襟。
男人溫涼的身體靠過來,她下意識地去貼近。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腦子裡有那麼一瞬息清醒,很快又被熱浪情潮填滿。
她似水中浮萍,身不由己,隻能無力地攀附着男人遒勁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