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鄧氏姐妹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鄧玉琬開了口。
“樂意之至。”
目送鄧氏姐妹告辭離去,安琇玉不解地看她。
“這兩位姑娘明顯對阿月有敵意,阿月怎麼?”她不解地蹙着眉心。
“人多才熱鬧。”魏舒月故作神秘地笑笑。
安琇玉很快反應過來,笑罵道:“你這小妮子也不怕太子殿下會生氣。”
“生氣才好呢。”魏舒月滿不在乎地回應。
二人一面聊天一面挑選彩線。
“阿月穿針引線的手藝我是永遠都比不上了。”安秀玉手裡拿着繡花針,語氣有些怏怏。
魏舒月莞爾直笑:“姐姐說的什麼傻話,我隻是會穿針引線,對女紅那是一竅不通,哪比得上姐姐一雙巧手。”
一句話把安琇玉誇得不好意思起來。
挑好彩線,付完賬,二人出了門,眼尖的魏舒月遠遠地就見到兄長和一個女子站在一塊兒,也不知在低語訴說些什麼?
“阿月,你去哪兒?”安琇玉疑惑她是否走錯了方向,連忙跟了過去。
“二哥!”
走得近了,方才發覺魏明朝身邊的女子正是剛剛在繡鋪遇見的那位綠衣女子。
“阿月?”魏明朝見到妹妹略顯緊張。
“她是?”魏舒月淡淡的視線落在女子臉上。
綠衣女子也在打量着她。
“這位是柳記豆腐的老闆娘。”魏明朝連忙介紹道。
綠衣女子綻開笑容,溫聲軟語道:“這位就是魏大人經常跟我提起的小妹罷?長得如花似玉,叫人看了就喜歡。”
魏舒月蹙眉,細細審視起了二人。
“你嫂子近來就愛吃豆腐,這不聽人介紹柳記的豆腐做得最是鮮嫩,我時常光顧,一來二去的就跟柳老闆熟稔了。”
魏明朝這番解釋倒也合情理。
魏舒月淡淡一笑,“二哥和二嫂感情最好,我又怎麼會懷疑二哥在外面拈花惹草呢?”
淺淺的一句警告,希望兄長會自省。
“阿月說的什麼胡話。”魏明朝讪笑着,神色老大不自在。
告别了兄長,魏舒月和安琇玉往茶樓走去。
方才的那一幕,在她心裡種下了一根刺,她始終不能釋懷,因而有些心不在焉。
為了印證兄長所言是否屬實,魏舒月把蘭馨叫到跟前來低聲交代了幾句話,蘭馨點頭答應後悄然離開。
幾人用了茶點後,又在市集逛了逛,方各自歸家。
回到府裡,魏舒月吩咐青梅将買來的東西給母親和兩位嫂嫂送去,招呼蘭馨回了清風院。
蘭馨一面給她斟茶倒水,一面回道:“奴婢去查探過了,雞鳴巷确實有一家柳記豆腐,老闆娘叫柳玲珑,是個二十來歲的美貌婦人。”
魏舒月端着茶盞的手頓住,暗自忖度,或許真是自己多慮了。
“那你可有見到那位柳玲珑?”
“那倒沒有,奴婢去的不巧,聽街坊大娘說柳玲珑出門去了。”
魏舒月點點頭,沒再追問。
——*——
回來兩日了,李馳整理了杜從坤一案的卷宗,親自去往甘露殿拜見皇帝。
“殿下請。”
高公公笑眯眯地領着李馳入殿。
皇帝正在作畫,擡眼望了望太子,複又垂下繼續手裡的巨作。
“回來也不好好歇息兩日…”
李馳淡然一笑,先行請過安方回道:“這是雲州留義縣官商勾結侵占農田一案的卷宗,兒臣整理好了來呈與父皇。”
皇帝聞言手裡一頓,将筆擱置,對高公公傳達了個眼神。
高公公會意,從李馳手裡接了卷宗奉到皇帝跟前。
皇帝坐下,默默地展開卷宗,細細審閱。
殿裡靜默了許久。
大約一炷香過後,皇帝合起卷宗,眉頭緊鎖,思量了會兒,才擡眼向李馳看去。
“皇兒這件事情辦得很好。”他深感欣慰地颔首誇道。
“國之蛀蟲,不可不除。”
李馳泰然處之,附和道:“父皇聖明,兒臣深以為然,故而啟奏父皇派遣欽差使臣前往各地,徹底清查腐蝕社稷之毒瘤,還海晏河清。”
皇帝深思良久,将卷宗往禦案上一擲,似有心試探,“皇兒覺得朕該派遣何人?”
李馳坦誠說道:“兒臣心中确是有了人選,但憑父皇定奪。”
“說說看。”皇帝換上鼓勵的語氣。
“戶部侍郎韋行望,監察禦史許聞灼,還有金吾衛上将軍徐廣淩。”
李馳口中的這三個人,韋行望圓滑世故,許聞灼和徐廣淩是出了名的不畏強權,面冷心硬,這樣的組合倒是極為适合作為全國巡查的人選。
皇帝贊同地微微颔首。
父子倆又探讨了下個中細節方散。
從甘露殿走出來後,榮卓追上了李馳的腳步,在他耳畔低聲彙報。
李馳腳步頓住,略一思量,嘴角綻開一抹淺淡的微笑。
徐走兩步,恰好遇見了永甯公主。
“太子哥哥!”
永甯公主提着裙裾飛奔過來。
“仔細摔了。”李馳輕輕扶了她一下。
永甯公主噘着嘴,十分委屈地控訴道:“太子哥哥回來了也不來找我玩兒,也不讓我去找你玩兒,是當真有這麼忙?還是有了小嫂子就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胡說八道。”李馳揉了揉她圓圓的腦袋。
“我才沒有胡說…”
“乞巧節孤會陪你。”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驚訝的不止永甯公主,還有榮卓。
“真的?”永甯公主眼裡熠熠生輝,興奮極了。
“嗯。”李馳颔首。
既然魏舒月邀請了鄧氏姐妹,應該也不會介意他再多邀請幾人,他心中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