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狼狽的樣子,魏舒月忍不住直樂。
笑着笑着心口抽疼,她隻好捂住心口緩緩平複情緒。
李馳也不服輸,試了又試,終于讓他捉到了一條三指寬的鯉魚。
而這時的他,發冠歪了,一頭青絲被打濕散在兩肩,衣裳濕漉漉的不成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的清貴優雅。
魏舒月莫名地有些同情他。
“殿下快上來罷。”
李馳笑容和煦,按住手裡的的鯉魚,踏着水一步一步走到魏舒月跟前。
榮卓和杜若岚立即取來幹淨的衣裳給他換上。
“殿下要捉魚吩咐屬下來就好了,何必親自下河裡去?”
察覺到榮卓投過來不贊成的眼神,魏舒月沒當回事。
“快些生火。”她因心情好,對杜若岚也格外的和顔悅色。
杜若岚嘲諷地開口:“魏小姐知道怎麼烤魚嗎?”
“那不是有你和榮侍衛在嗎?”魏舒月促狹地笑笑。
杜若岚噎住,和魏舒月鬥嘴,她就從來沒有赢過,有時候她真恨不得把對方的嘴巴給縫上。
她和榮卓一人生火,一人殺魚,又有兩名侍衛下河裡去捕魚。
魏舒月望着捕魚的兩名侍衛,故意揶揄道:“殿下你看,那才是真正的捕魚高手。”
李馳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瞧見兩名侍衛各執一根削尖的木叉子,确是要比他徒手捉魚來得更順手。
“讓阿月見笑了。”李馳語氣依舊平和。
他泰然自若,魏舒月也熄了嘲笑他的念頭。
杜若岚生好火,榮卓也把魚給清理幹淨了,再把魚給串好架到了火上烤。
火勢夠旺,不一會兒就有魚香味撲鼻而來。
“再放點鹽…”
魏舒月笑着叮囑。
榮卓照做了。
待魚烤好了,榮卓遞給了李馳。
“阿月嘗嘗。”李馳又遞給了魏舒月。
魏舒月也不客氣,接了烤好的魚,小心地撕下一塊魚肉放到嘴裡細細品嘗。
“味道不錯。”
她笑容明媚,李馳看着心喜,不料她下一句話卻讓李馳陷入了自省中。
“榮侍衛好手藝。”
聽到魏舒月誇榮卓,李馳打翻了醋盤子。
坐在篝火旁,熱汗直流的榮卓忽然感到脖子一陣涼意,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孤來。”
李馳朝他走過來,他才後知後覺剛剛後背一涼是為何?
感情是太子殿下因太子妃一句誇贊吃醋了,榮卓頭皮發麻,趕緊退下,将位置讓給了李馳。
當他好不容易烤好了魚,正要給魏舒月嘗嘗他的手藝,身後卻沒了魏舒月的蹤影。
“太子妃回馬車上去了。”杜若岚面露不忍,暗暗向李馳投去同情的一瞥。
李馳隻好吩咐幾人收拾一下,繼續趕路。
他回到馬車裡,見到魏舒月已然熟睡,嘴角挂着滿足的微笑,再抑抑的心也跟着舒暢開來。
——*——
回到長安城下,正是城門即将落鎖時。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入了城。
魏府門前。
李馳親吻了魏舒月鬓角,溫聲叮囑:“阿月好好修養身子。”
當着衆人的面,魏舒月忍住了推開他的沖動,隻默默地點點頭。
“乞巧節那天,孤會出宮來陪你。”他承諾道。
魏舒月訝然擡眸看他,嘴角微彎,“殿下貴人事忙,倒不必如此。”
李馳捏了捏她臉頰,笑了笑不再多言。
“恭送殿下。”
魏家上下紛紛拜送。
李馳回首凝了魏舒月一眼,見她一副巴不得自己趕緊離開的神情,心裡難免有些抑抑。
目送他上了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魏舒月收回了視線。
她環顧衆人,目光落在了侄兒身上,臉上笑容少了幾分應付太子時的虛假,蹲下身來拉住侄兒的小手。
還沒來得及說話,魏子牧小小的人兒就熱情地撲到了她懷裡。
“姑姑你總算回來了,牧兒好想你!”
他嘴裡脆生生地訴說想念。
不小心撞到了魏舒月胸前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衆人察覺到不對勁,趕忙拉開了魏子牧。
“阿月這是怎麼了?”魏夫人關切地拉住女兒。
魏舒月捂住心口,忍痛笑着回道:“沒事,受了點輕傷。”
“姑姑哪裡受傷了?牧兒幫您呼呼就不痛了。”魏子牧連聲追問道。
“子牧最乖了。”魏舒月揉了揉侄兒的圓圓的腦袋,滿眼欣慰。
“快進去罷。”程意娩溫聲細語。
魏家上下這才簇擁着魏舒月入了府。
回到清風院。
魏夫人詢問了女兒分開後的經曆,魏舒月都是撿了好聽的話說。
“孟大夫來了嗎?”魏夫人蹙着眉頭催促。
正問起,屋外傳來了腳步聲,緊跟着蘭馨回應。
“孟大夫來了。”
衆人心裡一松,催着讓孟大夫趕緊給魏舒月診脈。
“小姐受過重傷,好在養護得十分妥當,隻需好好歇上個十天半月便可痊愈。”
聽到孟大夫的結論,衆人懸着的心方緩緩落下。
“那便好。”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魏夫人誠心禱告。
送走了孟大夫。
又見女兒确實乏了,魏夫人叮囑她好好歇息,招呼兩位兒媳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