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樓，林若安用手電筒照着宿舍門牌号，找 402 在哪。他們站在 402 門口，林若安敲敲門，問：“同學？”

可敲了幾下後，無人回應。林若安撓撓頭，想到了個好主意，他問旁邊的江嶼：“喂，你有帶飯卡或是有帶薄薄的硬硬的東西嗎？”

江嶼從衣袋裡掏出“陳年”糖紙，一看就是很有年代感了。

林若安奪在眼前打量，滿臉驚訝：“這……這不是小時候我給你的大白兔嗎？你居然還留着！”

“嗯，吃完後，有點舍不得。”

林若安看着糖紙，對折了又對折，還是不夠硬：“不行，太軟了，你還有别的嗎？”

江嶼疑惑：“你要用來做什麼？”

“你先給我再說，我演示給你看。”

江嶼不解，但還是掏出飯卡給他。

林若安拿過飯卡，說：“你這不有飯卡嘛，為什麼剛才不給我？給個破糖紙有個屁用。”

江嶼笑了笑，沒有說話。

林若安撇撇嘴，他拿起飯卡往鎖洞裡插，轉着一轉，門就開了。

江嶼：“！”

“厲害吧？”林若安将手電筒照向四周，尋找那個同學的身影，可宿舍裡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盞小燈亮着，“人呢？”

“又是惡作劇？”江嶼雙手抱胸，一臉不滿。

“太過分了！害我們白擔心一場。”

聽到一聲響動，江嶼立刻警覺起來，停下腳步仔細聽，說：“好像是在櫃子那邊傳來的，我們過去看看，小心點。”

林若安慢慢靠近櫃子，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咽了咽口水，猛地拉開櫃門，一片漆黑，他拿手電筒照亮。

江嶼看着照亮的櫃子，總覺得哪裡不對，說：“這櫃子怎麼這麼亂……就像被人翻過一樣。”

林若安往後退到櫃子對面，眼尖看到櫃頂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他說：“江嶼，櫃子上有奇怪的東西，你去看看。”

江嶼聽他這麼說，壯着膽子湊近櫃頂。林若安也跟着去，他踮起腳仔細看着，疑惑地說：“好像是……頭發？”

“頭發？”江嶼用手撥開那團黑色的東西，“還真是頭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在櫃子旁邊的床鋪底下爬出一個人，他的雙手雙腳穩穩地吸在地上，如蜘蛛一樣，不過他可不是蜘蛛，而是隻豬。

“啊！誰？”江嶼被吓得後退幾步，手機都差點掉了，“你怎麼在這裡？”

林若安看了一眼江嶼，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出花容失色，平時對他的印象隻有高冷、悶騷，這樣的江嶼還是第一次見。

他好像從小到大就沒有很多豐富的表情，要麼面無表情，要麼笑得比哭還難看，但他哭起來是真難看。

林若安又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時，江嶼哭得……算了，他并不想再回憶過去。

他回過神來，看向那個人說：“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床底幹什麼？還故意弄出這些聲響，想吓死我們啊？”

那個人沒有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盯着林若安看。

“喂，你倒是說話啊！”林若安被盯得心裡發毛，手不自覺地攥緊，“再不說，我們可就走了啊。”

那個人緩緩開口：“……害怕嘛。”

“害怕？有什麼好害怕的？”林若安強裝鎮定地抱起雙臂，輕哼一聲。

“我膽子小，舍友都不在，我就一個人在這待着，我……”

“行了行了。”江嶼擺擺手，不想再聽下去。

林若安說：“既然你這麼害怕，那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待在這确實沒有安全感。”

他們一同走出 402，往樓道走去，遠處監控泛着一點紅光，如同黑夜中的血月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哪班的？”林若安開啟了他的專屬交友技能——問卷調查。

“我叫蘇文晞，高一十五班的。”

“哦，高一的啊……”林若安若有所思，“我叫林若安，他叫江嶼，我們都是高二四班的。”

蘇文晞點點頭，轉移話題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學校以前是亂葬崗嗎？”

“嗯，聽過。但這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這種事。”江嶼面無表情地說。

“聽說啊，這亂葬崗怨氣重，所以……”蘇文晞故意停頓下來，吊人的胃口。

林若安忍不住追問：“所以什麼？别賣關子了，快說！”

“所以這樓裡經常有奇怪的聲音。”

江嶼淡定的瞥了眼四周，說：“說不定是風聲，或者……是某些人的惡作劇。”

蘇文晞沒接他的話，又問：“你們沒聽過那個故事嗎？”

江嶼看着蘇文晞，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加快，說：“什麼故事就快說，别神神叨叨的。”

林若安點點頭，表示十分贊同江嶼的話：“對呀，别賣關子行不行？”

“以前有個女生，她晚上一個人回宿舍，然後聽到哭聲，她不怕，循着哭聲走了過去，結果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人，她發現那個人沒有頭……”

“這故事真的假的？”林若安湊過去問。

“真的，我看到過那所謂無頭女鬼。”

“什麼？你看到過？”林若安吓了一跳，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蘇文晞，“你别開玩笑了，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我沒開玩笑，那天晚上我回宿舍，經過走廊時，看見一個穿着白長裙的女人在哭，哭聲很凄慘。”

江嶼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說：“你确定不是做夢？或者看花了眼？大半夜的，人的眼睛很容易出錯的。”

“不是夢，我當時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就揉了揉眼睛，結果發現她真的沒有頭！”

“哎呀，快别說了，肯定是你看錯，趕緊走吧。”林若安不想再聽下去了。

蘇文晞這張嘴，總說些讓人害怕的話。他又說：“真的，不信你們回頭看。”

本來就怪吓人的，再加上他面無表情，一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時，變得更滲人了。

“回頭看？我才不呢！”林若安着急忙慌地拉起江嶼的手往前走，聲音都有些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