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蔚被男人連哄帶騙地抱進了盥洗室,坐在洗漱台上,手裡還有一杯蘋果汁。虞承庭換掉了人模人樣的制服,穿着簡練的襯衣,不緊不慢脫她的鞋襪。
他握着餘蔚的白淨腳踝,眼簾掀起,漆黑的瞳仁上挑,笑容很慢地溢了出來。餘蔚托着腮幫子看着他,晃杯手中的果汁,始終沒有喝進肚子。
冰箱裡隻有速食産品,數量最多的是營養液,管家遛狗回來,就帶回了一杯蘋果汁,是誰的主意呢?
水聲洶湧如潮。
虞承庭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褲腰帶,餘蔚把滿杯蘋果汁倒進了他的敞開衣領。
虞承庭:“……”
餘蔚:“……”
液體和冰塊淌過青白的鎖骨,胸肌的夾縫,落在襯衫紮進的腰身,寒冷凍骨。
“餘蔚,這是在做什麼?我要幫你洗澡呢,你要是這樣,就隻能我們一起洗了。”
“你也要來?”餘蔚放下了玻璃杯,頗為惋惜地搖着頭,“「自清潔」壞了嗎?還是你為了我換清洗方式了?”
管家背對他們調試新浴缸,聞言身體僵住,不知道自己哪裡出現了破綻,被下城人發現整個盥洗室是她來之前剛裝的。
“……”虞承庭受不了冰塊泡腹肌的折磨,快步離開了。
管家同樣也想試探她的邊界,抱着一疊毛巾走到餘蔚面前,溫柔的語氣勸道:“你誤會了,先生以為你習慣了下城的清洗方式,不想影響你的習慣。”
餘蔚靜靜地盯着它的眼睛,後牙磨出了輕微的響聲。
管家:“我伺候你洗澡吧。”
餘蔚:“我的習慣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出去。”
兩隻狗狗有獨立的房間,在視景很好的陽光房,這是虞承庭分割自己的卧室分出來的,有變溫裝置,投食機器,還有遊戲機,可見他很看重狗狗的生活質量。
忙碌了一天的管家哄狗狗在房間老實待着,不要吓唬小朋友,哄完狗狗它收到了一車快遞,又勤勤懇懇地在玄關拆包。
這些快遞本來要發往維森家,經過幾次智能改簽,命運多舛地到了它手裡。
管家聽見了很輕的關門聲,放下螺絲刀,笑臉朝着濕漉漉的餘蔚的方向說道:“給你買了新衣服,要不要試試?”
餘蔚尋思剛跟大哥鬧了别扭,他就給自己買衣服了?本着物質重于精神的理念,她不願意猜忌大哥了,對她好就是好人。
“暫時不用。”她讷讷地答了一聲,攥着手指擰開了卧室門,準備去設施齊全的陽光房,跟狗擠擠睡了。
虞承庭靠着床背看一本厚厚的舊書,已翻到結尾的張頁了,瞥見掠過他的女孩,書角對她揚了揚,“你可以上床睡。”
話音未落,兩條大狗開始發瘋吼叫,兇狠地拍門,利爪暴力撓着玻璃牆,餘蔚吓得連滾帶爬上了床,躲進被窩被子蒙過了腦袋。
虞承庭:“……!”
一時不察,她抱住了男人的長腿,很消瘦緊實的腿啊,和他身上的薄肌一樣,她蜷着身子整個人纏在上面,像個甩不掉的人形挂件。
虞承庭無奈放棄了閱讀《地星通史》,躺了下來,提溜餘蔚的胳膊抱到胸口。餘蔚碰到他的胸肌口水嘩嘩流,果然就不害怕了。
虞承庭以為她被狗吓哭了,流了這麼多眼淚,再硬心腸的男人都得軟一軟,“要不要哥講故事哄哄你?”
“嗯……嗯。”
虞承庭又翻開了床頭的書,到目錄這一頁,摸着餘蔚的腦袋說起了故事:“你在上學或上班的時候,會不會發現有的人就那麼聰明呢?從沒有走錯步的時候呢?可能是因為他是重生者。地星,是個時間線混亂的星球,人死在一條時間線,意識無處可去,就傾占了另一條時間線的自己。”
“我們的人進入地星後,受時間線打亂,一個都聯系不上了,我們就向這個世界投入了異種。哈,你猜異種最後怎麼樣了?”
餘蔚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撇撇嘴說完了結局:“管控重生者的祭司死後,沒有束縛的重生者真是可怕啊,見異種永遠不會消失,将它們發展了寵物行業,人和異種拼到一起。真是的,我都要分不清他是帝國人還是我是帝國人了。”
燈火通明一夜,在人造太陽升起時熄滅,餘蔚推開胸口上的胳膊,坐了起來,頭頂翹起一根呆毛,小小的臉上有大大的呆滞。
“再睡會。”虞承庭被窩裡勾她的腳,夾在大腿之間,把呆呆的小孩抱回懷裡。
“你自己睡吧,我要上學了。”
“小朋友要有良心,給你吃給你喝,你就要聽我的話。”他困倦地道,“摸摸肚皮。”
“哦。”
上學要遲到了男人才放過她,給餘蔚穿起了衣服,幹淨的竹葉香氣往她的鼻腔猛鑽,想來她們的衣服是一起洗的。餘蔚道理都懂,不過沒理解内褲怎麼也沾了人家的信息素。
虞承庭扶着腰挪動步子,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了一條項鍊,吊墜的牌子刻有雙面紋章,是一枚異變的太陽。
“我昨晚建好了你的信息網,利浦維斯沒有源晶存在,你隻能路上跟我聊天。”
餘蔚将項鍊套進了脖子,有種奇怪的撞擊感撞了一下腦海,她壓着嘴角打了個響指,屬于她的虛拟屏幕浮了上來。首頁是滿排的按鍵,虞承庭瞥見餘蔚真正的權限不禁咋舌,權限少得可憐,竟然連監視平民的權利都被取消了。
在什麼時候……Enigma的權限降級了?
餘蔚興緻盎然地翻過一頁頁的淡藍框架,終于找到了電子郵箱,利浦維斯的錄取通知書靜靜地躺在郵箱裡,餘蔚停在這一頁,似笑非笑地看着尴尬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