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僅要弄好她的入學手續，最好還有推薦信。”澤菲爾說道，“校董想跟Alpha保持同一立場，不想摻渾水，我們要給Enigma表明立場，我們站在Enigma這邊。”

阿提克斯乖巧地湊完了份子錢，聽到女朋友的重情重義，他也要表現不遑多讓：“我給餘蔚付保證金。”

季情：“啥保證金？”

陳滿：“拒絕的原因還有校董怕她亂來，以後她欺負了多少個同學，精神損失費阿提克斯包了。”

陳滿想了想還能做什麼，鳥形雕塑放到一邊，到櫃台後面找了塊橡皮泥，笑着說道：“小孩子的立場沒有用，大人的立場才是立場。”

大人不想摻這趟渾水，别說寫推薦信，連代付學費都不會答應，他們拿自己的零花錢湊學費。三個同學大呼他想的周全，将代表各家的家徽投影了出來，陳滿噙着笑意仿刻印章。

同學們沒有見過餘蔚的生平，憑着想象力描述了一個吃苦耐勞的好學生，品德高雅性情溫和，女人中的女人，Enigma中的Enigma。

老闆見到孩子們突然的刻苦，親手調了四杯熱門的飲料，送到他們的操作台上。上了頭的季情哪裡顧得了人妻送的美味飲料，最後一個寫完推薦信拍桌而起：“阿姨，我先走了，回來再喝！”

“阿姨再見！”

“媽媽再見！”

他們馬不停蹄地帶着推薦信出發了，噔噔噔跑到最近的傳送陣，一瞬間到達了軍校對面，臨近開學有些領導會提前住在職工宿舍，他們讓陳滿放風，三個人翻牆溜進了學校。

領導不讓Enigma入學，他們的計劃不能被這些人發現！

澤菲爾一臉困倦地被兩個男生拉着跑，年輕人太熱血了，電梯都不走，繞過巡邏機器人怒爬十八層樓梯，跑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前。

校長身體不好，大部分時間不在上城，在星雲醫學院附屬療養院養病，快開學了他的刷新點大概率在學校，他們準備到辦公室看一眼，不在就乘坐星際航班找他！

智能門鎖識别了同學們的面容，投影到辦公室内，程循收拾窗台的花盆，一轉頭看見三個小腦袋鬼鬼祟祟的貼在門上，以詭異的幅度上下滑動，很有節奏感。

程循：“……”

上城對軍校沒有監視權，校長有的，不過沒有人知道。程循發現了四個學生返校，以為是偷偷來玩模拟星艦的，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默許，卻不知道他們是來找他的。

小朋友們沒有見過校長的全臉，他總是戴着一副黑鐵面罩，冰藍的眼睛淡漠無質，自從因病卸任了上将，他連制服也沒有穿過，懶洋洋地扣着襯衫，袖子挽到小臂，衣擺紮進長褲裡。

“自己都是小孩，要供個小孩上學？”校長身子後靠着座椅，雙腿交疊，“她認識字嗎就把她往軍校裡塞，有考慮過跟不上學習進度怎麼辦嗎？”

“我知道您不屑于用腦機輸入知識，Enigma在下城浪費了十七年，年紀上不了教會學校，隻有這條路了。”季情一頓，“诶等等，是不是有下城支教計劃？餘蔚應該認識字吧？”

“沒有Omega老師能忍受支教超過一年，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上過課。”阿提克斯摸了摸脖子，“不好，來得太急了，要不然我們先找Enigma問清楚情況吧？”

程循不明意味地笑了聲，雙手擱在膝蓋上，摘掉了手套。腺體病最嚴重的時候，病變會爬到手背的皮膚，此刻兩隻手毫無瑕疵。

“Beta老師被永遠留在下城了，餘蔚的啟蒙教育是有的。”澤菲爾面無表情地道，“認識字就夠了，難道真要讓她背股權結構的影響分析嗎？”

聞言季情和阿提克斯郝然，入學考試的知識太複雜了，各種領域丢過來幾道常識題，他們背不完就用了點不上台面的小手段。

澤菲爾攤開手心繼續道：“入學考試的考官同時在出廷議審的卷子，想要篩選什麼學生？您認為這項設置合理嗎？”

程循點點頭：“感謝你的反饋，我會找教導主任聊一聊的。”

他伸出無傷的右手，收下了落筆青澀的推薦信。

成功了！

校長最好說話的人，隻要不違背他的底線，他對學生非常放縱。

就算把他惹火了，他也不會遷怒小朋友，隻會開走星艦随機毀滅一個荒廢星球。

程循曾經徘徊于無名星系，看了十天十夜恒星爆炸，星球消失的瞬間，會爆發色彩奇幻的粉塵碎光，在漆黑無垠的宇宙交織、碰撞，晶瑩剔透宛如寶石的星塵有時會停留在他肩頭，仿佛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