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
哪裡殘忍?
毒蛇早被他撕碎掐死了,一隻死成兩半的毒蛇丢在屋裡,她怕成這樣。
沒殺了她,他已經足夠仁慈了。
“事情原委都未弄清,你莫要潑那莫須有的髒水在江池生身上。”
姬時語仍舊明目張膽的袒護,她又拽了下江曜的衣角,這回很是用力,引得衆人皆看入了眼。
她仰起頭,認真問道:“是你做的嗎?”
江曜呆愣一下,狐狸眼暗沉,他迷茫起來。
他道:“不是。”
少年的嘴角稍稍一折,姬時語留心他微抿的弧度,她眸子明亮,流光拂過。
頃刻間小姑娘嬌笑露齒,應他:“好。”
随即隻聽姬時語和舒氏說道:“娘,這事不是我做的,亦非江池生所為,與我們無關。”
姬如靜尖聲喊道:“不是你們還能是誰?”
“這二姐要問自己的院中人了,說不準你平日沒少欺負丫鬟下人,被人記恨在心了呢。”姬時語道。
“我要你們給我個解釋。”
姬如靜死咬她不放。
“二姐要什麼解釋?”
姬時語笑得天真無邪,“我的解釋就是不是我的做,也不是他做的,究竟誰人為之,老天爺知曉,你去問老天吧。”
姬如靜快被姬時語氣死了。
傅氏心頭惱怒,可又不能随意發作,她便問舒氏,“大嫂的意思是?”
“此事無頭無尾的,抓不着真兇。二弟妹應也看見了,阿鎖言之有理,與她們應無關系。”
舒氏一錘定音。
傅氏窩火,還真就隻能這樣了。
忠義侯府由舒氏為主母,自然是大房說了算,即便大房都欺負到二房頭上了,她們也奈何不了。
姬如靜眼尾泛淚花,抓着傅氏哭道:“娘……”
傅氏吐出一口濁氣,“大嫂,還是查查吧,就先查靜兒手下那些個人,看哪個是手腳不幹淨的。”
說完這句話,她眼眸鋒利幾分,直迫舒氏面門。
“二弟妹放寬心。”
舒氏并不畏懼,她直視回去,欣然笑道:“我會命人去查。”
……
事已了,姬時語卻并未徑直回韶華院,趁着長姐姬合英一個不留神,她撒腿溜去了思芳院。
在院中等候了近一刻鐘,江曜才步履極慢地回了院。
一擡頭,乍眼便是小姑娘從樹下歡欣雀躍迎面跑來。
她小臉紅撲撲的,染為粉面,今日未系鈴铛,頭頂丸子髻留有半拉的紅繩輕揚晃動。
“你怎麼來了?”
江曜清了清嗓子,覺着有些口渴。
姬時語哼道:“還不是擔心你呀。”
不必多說,都是姬如靜有心刁難江曜,姬時語真心擔憂她會沒完沒了。
在姬時語心中,她隻以為江曜之于她便是責任。
是她帶了江曜入忠義侯府,在江曜回歸正途之前,她須得護他平安。
“二姐她怕是記恨上你我了,我怕她之後還要為難你。”
姬時語小心說辭,不敢遺漏她的小心思, “我會告知我娘,往後讓人多看護于你,你也放機靈點,多多躲着我二姐,知道嗎?”
她是打算将江曜身份轉達舒氏,已好換江曜在忠義侯府過的舒坦些。
“說的我像個小耗子,東躲西藏。”
“哎呀,甭管好招賴招,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嘛!”
姬時語朝江曜活靈活現比了比食指,她雙目靈動,江曜直勾勾看她,問道:“你還知道三十六計?”
“是啊,我大姐總好讓我讀書,什麼兵法、武器冊我都看了不少。”
“喔。”
“對啦,江池生,你識字嗎?”
江曜頓了下,他咬住舌尖,到嘴的話鋒變了味,“不識。”
姬時語雙手合起,便那麼一拍,“你不識字,我來教你啊!”
思來想去,未來的楚小王爺怎能不識字呢?
想到這一點,教導江曜識字的念頭更是如雨後筍尖,漲勢驚人的冒了頭。
“你要教我識字讀書?”
“識字不難,以你這麼聰慧定能短短時日都學會。”
姬時語面上再真摯無比,她颔首道:“往後我每日都來你這兒,我們一起讀書寫字。”
她想要他什麼都學會,待到成年及冠,做那名滿京城最耀目的貴公子。
便也不負她這般費心撿他回府,精心照料。
江曜喉間溢出一縷輕笑,眸中燃起鬼火,“一起讀書啊……那勞煩小姐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