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池亭棋子落又看煎閑,檐下暗黑子弈又撚。蒼玄舊座,至聖人前,
功過身後弈危年。
“好算計……”
神山之中,神之一手,一枚枚白子對占據大半個棋盤的黑子完成反殺。天機峰老祖喃喃放下手中撚起的黑子,擡頭看向夜傾語,
這位南域至聖。
棄子認輸。
面對弈局的勝利。
夜傾語心思卻似在局外,瞧着一苑檐雪夕花,過眼煙雲,霜顔冷淡。
“今年的這場雪還是下得太大了……”順着夜傾語目光,白千柘偏過頭,看向遠處翻滾的劫雲。
在南域這個大災之冬,隻一瞬,風失徑蹤,大雪掩路……神山之上,焚香插花,坐酌看煎,為貴者風雅此間。然,在神山之下,風雨轉蓬,枕風宿野,為忍者夙夜不得休……
“這雪是大了點……”
歎語盈盞,續茶聲斷續,夜傾語端茗,輕吹開氤籠茶盞的白氣,露出淘水茶褐,清亮茶湯。綠意盈上眸子,夜傾語仙唇微開,“可它,既掩人間污穢,也開一樹梨花,不是嗎?”一陣輕柔啜飲聲過後,夜傾語斂看向掃垣牆松,離音含香。
“醜遮一時,路不改路。”白千柘微搖了搖頭。
南域大雪下的這條路。
天機峰老祖。
這位尤擅占星蔔術,衍窺天機的玄機聖人,内心深處還是悲觀。“醜遮一時,路不改路”,他并不覺得一場大雪就能掩蓋人間的污穢,相反,見過盈潔的雪花,這人還能再忍見污穢?
“你呀你……”
“還是太悲觀了。”
夜傾語知曉他另有所指,放下茶盞,緩緩開口道:“雪化後,神山的污泥會被沖進陰溝,順流而下,流向那些焦枯的大地重化為養分……”
“離開神山的水,越下越濁,同流合污。”天機峰老祖撚起一枚白子,輕輕放入棋盤一枚枚黑子中間。
啪!
棋敲天元,清脆的玉音緩蕩開,似無意敲打,又像是在刻意提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