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藥像是快好了。”

白塵分了唇說。

天機聖女抿抿唇上連唾，垂睫看向鼎下那燃燒斷裂的丹木，輕點了點腦袋，開口道：“是，不過風大天冷，還得再多添一點耗材，要不然這坤儀鼎上面銘文陣法沒法盡啟。”說完這話，聖女手上微光一閃，祭出一節尺餘長的暗金色丹木，斷口處的年輪紋理細膩，沁散出獨特的茶木異香。

“咦，這是萬載丹木？沁出道香了都。”從師姐手中接過丹木，白塵輕咦聲。丹木入手冰涼微沉，隻是稍微掂了掂，白塵便判斷出這節丹木的前世今生。

這是好極了的丹木。

成為耗材。

白塵心下覺得有些可惜。

可誰又不是耗材呢？

他并不想真突破。所有人覺得他要突破，那就不能突破。連他師姐都預判了自己的預判。

域外門閥豈會猜不着？

啪！

白塵投木入火，炸起一陣噼啪聲。焰火高竄曳躍，白塵面龐忽暗明，斂了斂眸，白塵偏過頭，意味深長地問了師姐一句：“師姐，你覺與這域外聖地暗中角戰可否解戈為帛？”白塵意提遠東邊事。師姐是天機峰聖女，白塵想聽聽她對南域大變法的看法。

“難——”拉長了尾音，

師姐輕歎。

“山澤歸權貴之私，曆行二千餘年，北疆，風雨周行得順，國祚熙盛二、三百餘年，災頻則衰。此乃氣數，偶有天驕出世續命也不過千年餘，國改朝易。”

“今兒商肆不景，米價騰貴，民弗不敢笙歌，又遭邊疆大蕩，北地官商争囤米糧待沽，非命脈商貨積庫滞銷，勢族不敢耕播，民無地傭耕……如此周流，死局也。”

師姐搖了搖頭，

含辭默立。

嘩——

水聲響了起來。白塵伸手攪動了一下鼎中藥液，金色的漣漪漾開，坤儀鼎收白茫天地為祭色。“我看未必。”白塵抽出手，轉望白茫茫的神山指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