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焰溢出簾縫，打在白塵身上，暖意融融。

“來了，來了……”

角帳内。

破水聲響起。

一陣裙曳簌簌聲漸近。

簾帳掀開，一尾酥風拂了白塵一臉。符鳳狐疑打量了他一眼，“師弟，你不歇着，跑我這來有何事？”她赤足站着問，裙襟一縷縷白氣出冒。忽察覺到宗門弟子目光，她意識到在這說話不妥，便拉他入帳，“你先進來吧。”

“嗯。”

白塵輕點腦袋。

踩毯進了，入目是帳角的狐形宮燈，燃着松油，香線袅袅，聞着莫名心安。帳内擺設簡單，帳右一張雲木軟榻，鋪着彈雪錦褥，帳尾四設山水屏風，有淡淡蓮花清香傳出，應是臨時沐浴地方。除此之外就是帳中一方華案了，上擺着幾卷經書。

布局倒與白塵帳中大同小異。

隻是少兩方榻。

師姐清開桌案上雜物，引白塵坐下，“你還知道給姐姐送飯？”瞟到白塵手中提的東西，她顯得很高興，一面說，一面接過了白塵手中的雕花食盒，置在案頭，雙腿一彎，仙裾如蓮花舒放。

“承還舟上師姐恩情。”

白塵拿起經書，笑翻翻，見是記載本次需采聖藥的分布地點和前輩所留手記，頓覺失去興趣。他偏過頭，看啟開了食盒的師姐，“我一向不喜欠人情。”

“這頓。”

“算是了清。”

帳燈下。

一片片晶瑩剔透的薄肉，如若一塊塊白玉，躺在自熱食盒中，氤氲着熱氣。符鳳拿起桌上玉叉，叉起一片熊掌肉，湊到瓊鼻嗅了嗅，聽到白塵這話，嘴角僅是緩緩一勾，“嗯。”

“去幫師姐把洗澡水倒了吧？”

她蘸上盒中凹槽一點暗褐色的甜醬，

檀口張合，

吃進一片熊掌肉。

“嗯嗯……”

喉頭尚在滾動，符鳳眸子微微放光。